起初還能靜下來的心逐漸開始按耐不住,瘋狂地想要尋到些什麼聊以慰藉。
晏辭微微沉下眸,餘光不經意晃過小朋友的側顏。
明知飲鴆止渴只會換得更大的躁動,他不僅這樣做了,且試圖繼續越線。
金燦燦的陽光似乎也不願意打擾熟睡的小朋友,卻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偏愛,躡手躡腳地、靜悄悄地灑進車內。
貪戀的目光正大光明,一寸寸地移動,恨不得將眼裡的這人吞噬乾淨。
林鹿之一抬眼就看到後視鏡里晏辭寫滿不懷好意的眼神,可是說晏辭放肆張狂呢,周身的氣場又是前所未有的靜謐和溫柔。
不對啊,他晏哥怎麼坐這兒來了。
他剛想張嘴說點什麼,後視鏡里那雙深色的眸子帶著警告的意味朝他看來,和適才的柔情兼職判若兩人。修長的食指抵住唇,明擺著讓他閉嘴噤聲。
林鹿之聳聳肩。
好吧好吧,他不說話就是了。就是他怎麼覺著……後排的氣氛怎麼看怎麼怪呢?
黑色奔馳緩緩駛進住宅區,熄掉引擎,唯二清醒的兩人目光相撞,眼神交流的問題不言而喻。但在要不要叫醒的問題上,晏辭不贊成地搖搖頭,林鹿之能怎麼辦,當然是聽命行事。
這邊剛的出答案,安靜的空間內忽而響起一聲輕哼。
這下也不用糾結誰聽誰的了。
「醒了?到家了。」
磁性的低音炮發出的共鳴在柯眠晚耳邊宛如平地驚雷,驀地震散了殘留的幾分困意。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勢,柯眠晚想也不想猛地坐好,揉了揉微微泛疼的太陽穴,無措地咳了聲。
「放個假把自己搞成這樣?」晏辭輕笑,囑咐道,「好好休息。」
柯眠晚乖乖應聲,而後反應過來晏辭話里外里,似乎沒有追究他枕了一路的意思。
不得不承認,晏辭某些時候還是挺善解人意的。
等到禮貌道謝的小朋友關上門,緩緩升到頂的車窗隔絕兩邊,也將晏辭眼底的所有溫情攔在了門外。
車內溫度驟降,林鹿之沒忍住打了個激靈。
這車裡的空調製冷效果還挺……好。
林鹿之默默把最後一個字咽回去,視線迅速從後視鏡上撤離,假裝沒看到後排那位熱度耗盡的冰雕老闆。
製冷效果能不好嗎,除了車載,還有一台製冷在呢。
不過晏辭變臉一般的角色切換讓林鹿之想明白了不久前那個沒問出口的問題。他就說,他晏哥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溫柔,跟看對象似的眼裡都要沁出水了,合著是故意的啊。
也好,也好。
眠眠還小,真嚇到他就不好了。
社會人的世界裡告別多於重逢,柯眠晚今天能來就已經超出他的意料。在為數不多的見面的機會裡,留下最好的印象對彼此都好。
如果說愛意和恨意是藏不住的,那麼一個人想要八卦的心情同樣會堂而皇之地表現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