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很好奇,那場你去都沒去的展覽會究竟是哪裡吸引到了你,」莊簡笑了一下,兩杯酒精下肚,他的眼裡帶著心照不宣的清明,「能破天荒讓你同意陪我出席酒宴。」
表面問事,實則…問人。
他的票,誰拿了誰用了,他自然一清二楚。
晏辭仿佛沒有聽出莊簡的言下之意,語氣平淡:「心血來潮。」
平淡的語氣里仿佛沒有參雜任何感情:「跳槽之前,總得借個由頭物色新下家。」
莊簡笑意更深:「活招牌搖錢樹…我會給你這個機會?」
且不說晏辭不會考慮跳槽,就算他真有這份心,那麼莊簡也有絕對的自信能夠發現,至少絕不會將人帶來酒宴拱手相讓。
雲層逐漸聚攏。
晏辭忽地笑了一下,轉移話題道:「心情不錯。生意談成了?」雖是猜測,後半句的語氣卻格外肯定。
莊簡撇撇嘴,他懶得在沒有答案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是很愉快。」說著,他背過身去隨意擺了擺手,「你說得對,趁活招牌在場,我應該再去撈點別的項目。」
走出兩步,莊簡想起了一件無足輕重但或許有必要提一嘴的事:「對了,樓下有熟人找你。」
晏辭微微挑眉。
熟人?
酒宴到場的人非富即貴,晏辭並不認為他和在場的哪位商賈算得上熟人。
皎潔彎月被厚重的雲層遮蓋,壓抑的深夜叫人透不過氣來。
思緒飄逸,晏辭想起下午未完的那場聊天。藉口有了,話題也有了。
寂如一潭死水的心情略微回溫,接著在看到兩個未讀小紅點時瞬間攀升至愉悅。
兩個小時前……一等獎。
晏辭唇角微揚。
倘若算上慶功宴聚餐,兩個小時差不多該到家了。
打個電話恭賀拿獎,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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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馬路川流不息,悶熱的風呼啦啦地往臉上拍,多多少少吹散了些酒精引起的燥熱。
車輛緩緩駛進小區,精準停在家門口。
段鴻側身彎腰懟到柯眠晚面前,面露擔憂:「眠眠,你確定真沒事?」
一等獎的慶功宴外加恭賀眠眠策展一次性通過,兩喜臨門,聚餐的地方又是在段鴻家裡的餐廳安全性強,三個人多多少少都沾了點酒精。
「沒事。」柯眠晚揉了揉發燙的臉,語氣平靜,「都到家了。」
頭腦清晰認知清楚,看上去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
段鴻自己也喝了不少,見柯眠晚毫無異常便沒多想,目送他安全進門之後才喊司機開回家。
咔噠。
柯眠晚背靠著門,用身體的重量抵到底關好。
隔絕外界的一切因素,柯眠晚緊繃著的弦當場鬆弛下來,霎那間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