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了還不安分。」晏辭放下手背,低沉的聲線似乎比往常沙啞了幾分,「感冒藥在哪?」
柯眠晚不服氣地哼唧兩聲像是在反駁,一邊乖乖回想:「書桌左邊最下面抽屜。」
幾本泛舊的便簽橫七豎八地堆在抽屜最上層,整理出來一堆便簽本和A4紙,晏辭在最底下翻到了感冒藥。
不怎麼好的預感在看到有效期的那一刻到達頂峰。
有效期截止到去年年底。
晏辭徹底氣笑了。
收起有害藥品,他拿出手機邊搜外賣邊說:「藥過期了。借壺,我先燒水……躺好別動。」
後四個字態度強硬,沒有留出任何商量的餘地。
思維雖然混沌,但它可以從語氣聽得出該與不該。柯眠晚乖乖躺好,放棄了自己下去燒水的念頭。
其實他感覺好多了。
房間內的溫度逐漸上升,被窩也越來越暖和,就是頭還有點暈。
柯眠晚閉上眼睛。
清涼的流水聲,電水壺咕嚕嚕工作的聲音,來回走動,房間內另外一個人弄出來的聲響清晰地傳進耳朵里,心中不免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
也是直到這時,柯眠晚有了身邊有人的真實感。
手機就在不遠處的床頭桌上,他卻沒一點力氣拿過來看時間。迷迷糊糊地一會兒醒一會兒睡,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晏辭又為什麼會過來。
……發個燒而已,不是大事,哪裡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
側過腦袋,柯眠晚想讓晏辭先回去不用管他,可看了一圈也沒在房間裡看到晏辭的身影。
生活中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偌大的開間回歸寂靜。
柯眠晚一怔,正以為晏辭是不是回去了,就聽走廊上似乎隱隱約約有說話的聲音。
是在打電話嗎?
外面的說話聲斷斷續續,肌膚的溫度逐漸從涼意變為燥熱,柯眠晚來回調整被子把手拿出來散熱,就這樣躺了一會兒又好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不知道過去多久,柯眠晚是被輕拍喊醒的。
「感冒藥。」晏辭輕聲說,「試過溫度,喝了再睡。」
意識還沒緩過來,本能熟練接過掌控權,借著身邊人的力氣起身扶住玻璃杯。
絲絲暖意流入掌心,捂得正舒服,旁邊幫忙端著杯子的晏辭微微嘆了聲氣。
光扶穩不夠,得餵。
晏辭換了個姿勢,拿著玻璃杯又哄又騙,才順利地讓小朋友乖乖喝完藥。
剛一轉身,垂在身側的手被一道極輕的力氣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