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已經是晚上了。
盛臣樓帶著人往機場接人,就瞧見自己先生跟在虞小少爺身後,低眉順氣地哄著。
「我錯了……真錯了。
哎呀糖糖……親愛的?寶貝兒?媳婦兒?」
這人臉皮厚的很,無論什麼場合,什麼話都敢說。
虞邀是知道的。
他不耐煩地扒拉開折判想往自己身上亂摸的大豬蹄子。
盛臣樓把這二人的相處看在眼裡,那雙以往都是精明算計的眼睛,帶上了幾分難以置信。
待兩人靠近,他連忙上前。
「先生。」
見虞邀看向自己,又忙不迭地喊了一聲。
「虞少爺。」
誰能想到,在認知里四大家之首的盛家,如今家主在這兒恭恭敬敬地喊自己男朋友「先生」,這是一種什麼詭異的場面。
虞邀朝盛臣樓微微半鞠了一躬,表示問好。
但是對著折判就沒那麼好的態度了。
「我和你平輩,為什麼喊我少爺?」
虞小祖宗就是想找這個茬。
結果盛臣樓都不等折判發話,笑著又改了口。
「小先生好。」
不喊「夫人」是怕衝撞了虞邀,但是喊了「小先生」,那和喊了「夫人」沒有任何區別。
虞邀:「……」
折判笑著拉著他的手。
「我可沒提前交代,怪不得我……
好了,咱們先回去,外面冷。」
因為提前和謝東詭打了招呼,折判直接把虞邀往盛家帶。
虞邀在飛機上睡了很久,把頭髮都睡散了,如今凌亂地圍在脖子上,他覺得有些癢,時不時會伸手過去撩。
折判上了車就湊過去給他扎辮子。
這簡直給了他一種自己這是又養兒子又養閨女的感覺。
「明天陪我去剪頭髮吧。」
折判拿著頭髮的手一頓。
聽完謝東詭跟他講述的那些話,他清楚虞邀為什麼留長頭髮。
明離是他的執念。
他在模仿著那個冷酷無情的女人,試圖理解她當年為什麼那般折磨自己。
在謝東詭的猜測里,虞邀……可能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每一次生不如死,明離都在一邊冷漠地看著。
他甚至無比期待著痛苦來臨,這樣……他就可以在晚上看見明離悉心照顧他時的溫柔。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溫柔,滿是慈愛。
久而久之,虞邀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如今他這一句話,無疑是在和自己和解。
折判什麼都沒問。
給他簡單地扎了一個頭髮。
才聽見虞邀說。
「因為你扎的頭髮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