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確實是侯爺不好。」寧知非碎碎念叨著,當真有點生氣,「被刺客圍殺的時候,侯爺怎麼能身先士卒,還中了毒。屬下和顧信濘都還好端端的,侯爺卻受了這樣重的傷,讓我們兩個怎麼有顏面留在侯府?」
「還好中毒的不是你,否則你讓我怎麼辦?」燕淮安撫寧知非道,「我就算是真瞎了,也沒什麼,有你在我身邊做我的眼睛,我什麼都不怕。」
寧知非靠在燕淮懷裡,很怕他真的再也看不見東西,不自覺往燕淮身邊更緊密地靠了靠:「侯爺別亂說話,眼睛會好的。侯爺還沒見過少爺長大的模樣,也還沒見過……見過屬下老了的樣子。」更沒見過未出世的小主子。
燕淮笑了笑,嘴唇碰了碰寧知非,似乎是親吻到了他的眉梢:「你說得對,我的眼睛會好的,我會親眼看見知非白髮蒼蒼的模樣,我們兩個都好好的。」
寧知非靠近燕淮,又去聽他心跳的聲音。
燕淮由著他聽,撫摸著他背上沒有纏繞繃帶的皮膚。
「這裡有顆痣,紅色的。」燕淮看不見,但手指卻指得很準。
寧知非的肩胛骨上有顆紅色小痣,他親吻過無數次,比寧知非本人都要熟悉它的位置。
「這裡有道疤,十四歲的時候,我從假山上差點摔下來,你為了救我……」
聽著燕淮一點點細數著自己身上的痕跡,寧知非很快就意識變得昏沉,安穩得入睡,一夜無夢。
幾乎是天剛亮,寧知非便立刻醒來去廂房叫來了太醫。
太醫查看了燕淮的眼睛,隨後說:「侯爺這樣應當還是有餘毒未清,我每日煎好藥給侯爺敷眼睛,配合針灸,只要好好靜養心態平和,大約一個月便能痊癒。」
寧知非終於鬆了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心底有些許不安。
太醫出去調配藥劑,把熬好的藥膏塗到裁成條狀的綢布上,隨後將綢布系在燕淮的雙眼上。
燕淮起身,握住站在一旁的寧知非的手,低聲說:「聽見沒有,太醫說這些天我要心平氣和,你不能惹我生氣。」
「侯爺,屬下沒……」寧知非開口試圖辯解。
燕淮笑笑:「你在我面前自稱屬下,就是在惹我生氣。」
「那侯爺是有點小心眼了。」寧知非有意逗著燕淮,跟他玩笑道。
燕淮拿他沒辦法,趕緊止住了話題,讓當值的姚子傾把顧信濘叫過來,清了院子幾個人聊正事。
刺客的身份還是暫時沒有頭緒,顧信濘謄抄的從簡致達書房裡翻出的密信已經呈給陛下,沒頭沒尾的一封信,暫時找不到突破口,也只能讓儀鸞司先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