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非想,自己或許原本是能走上馮清越的舊路,做燕淮最忠誠的爪牙,可是燕雙的到來卻把一切打亂。
燕淮令他一往無前,靈魂有了歸宿,燕雙則讓他有了牽掛,不再無所畏懼。
當自己存在的意義,從單純保護燕淮的性命,變為守護好這個家開始,寧知非就知道,自己註定只能讓師父失望了。
馮清越這裡長久無人造訪,沒有接待的東西,他躬身從裡屋拿出一張簡陋的矮凳,遞給燕淮:「少爺坐吧。」
隨後又朝寧知非和程鶴遠說:「屋裡還有凳子,你們也拿了去坐。」
寧知非順從地想要進到裡屋,卻被燕淮攔下,看著程鶴遠搬了兩張小凳過來。
「凳子有些矮,方便坐下嗎?」燕淮問。
寧知非點頭,托著肚子小心翼翼的彎身坐了下去。
但肚子還是有些大了,寧知非感覺自己身體蜷縮著,並沒有那麼舒服。
燕淮似乎感受到了寧知非的侷促,握了握他的手,安撫他的情緒。
馮清越冷眼看著,全程沒有說話,只在燕淮目光從寧知非身上移開後開口說:「少爺把手伸出來吧。」
燕淮手伸了過去,馮清越不知從哪掏出幾根銀針,扎在了燕淮的手腕處。
寧知非緊張地看向那幾枚立在燕淮腕子上的銀針。
由於馮清越並沒有將醫術傳授給寧知非,馮清越的醫術如何,寧知非也不清楚。
但正如燕淮所說,馮清越行走江湖朝堂多年,見多識廣,總會有辦法。
不過片刻,馮清越拔出銀針,細細看了下淡淡泛黑的針尖處,說道:「我雖然說不出這毒的名字,但能斷定不是什麼致命的毒,原本沒有大事,只是入了心脈,要難辦許多。
「想要徹底解毒,還是得找到解藥才行。」
即便來時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聽到這話,燕淮仍舊覺得失望。
他側過頭看向寧知非,發覺寧知非眉頭皺著,在想著什麼。
燕淮伸手按向寧知非眉心,把皺在一起的皮膚撫平。
「聽見你師父說的了沒,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別緊張了。」燕淮湊到寧知非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跟他說。
寧知非顯然沒有被燕淮安撫到,抬頭面對馮清越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侯爺不要繼續吐血?」
光是自己看到侯爺咯血就已經有許多次,看不到的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再健康的人,也禁不住這樣吐血。
「我這有個方子,是很多年前,一個自稱巫醫谷出身的人抄給我的,少爺拿回去試試看吧。」馮清越說完,就進裡屋,從滿是灰塵的箱底,翻出來張破破爛爛的紙,交給了燕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