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本也想跟著去幫會兒忙,但她自己還是個傷員,被寧秋拒絕後,心安理得地回到房裡摸魚。
沒人陪著說話,也沒有話本能打發時間,姜嶼無聊地躺在床上,望著床頂發呆,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外面已是深夜。
這個點其他人早就熄燈睡了,屋外一片幽靜,唯有風吹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響聲。
姜嶼睡了一下午,此時困意全無,乾脆坐起身,打算出門走走。
只是剛出房門,還沒走幾步,便見對面屋頂上坐了一個人。
潑墨般的夜空綴著幾許閃閃的星子,月光似水,柔柔鋪灑下來,如殘雪般落了那人滿身。
謝知予定定地望著夜空,像是在發呆,忽然間,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低下頭來,眉梢微挑。
「師姐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姜嶼也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沒睡。
她左右看了看,牆邊斜靠著一架梯子,她將梯子搬過去,爬上了屋頂。
「下午睡太久了,現在有點睡不著。」姜嶼走到他身邊坐下,托著腮問,「你又是為什麼還不睡?」
謝知予重新抬起頭,望著夜空。
他沒回答原因,只說:「我也睡不著。」
姜嶼順著他的視線也抬起了頭,她看著滿天閃爍的星子,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篇科普,夜盲症患者是看不見星星的。
但謝知予的情況好像和尋常的夜盲症不太一樣。
姜嶼想了一會,忽又出聲問他。
「你能看見天上的星星嗎?」
謝知予的眼眸被月光染亮,他回答得很乾脆。
「看不見。」
不是看不清,而是看不見。
借著月光,他在夜裡勉強看清周圍的事物,只是有些許模糊,但不影響他行動。
然而星星卻隔得太遠,星光甚至都照不進他的眼底,每每當他在夜裡抬起頭時,看見的只有月亮化成的一個光點。
姜嶼見他抬頭望天,還以為他是在看星星,不過既然看不見,那他還在看什麼?
像是知道她心裡在什麼,謝知予斂回視線,轉頭看她,言語裡分明帶了一些笑。
「我比較喜歡一個人待著,能不能看見或者看什麼倒不是很重要。」
這話本身似乎沒什麼問題,只是姜嶼怎麼聽都覺得他像是在委婉地讓她離開。
假如姜嶼聰明識相一點,這個時候就該主動開口找個理由離開回房。
但她還有問題想問他,獨處的時候又是問話的絕佳時機。
姜嶼沉吟一下,還是決定裝傻。
「一個人待著多沒意思,你難道不覺得孤獨嗎?」
她絞盡腦汁想著該用什麼話題和他繼續聊下去比較合適,最後選擇了用朋友作為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