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謝無咎:「謝兄,你都瞧見了,今天你無論如何也要給我一個說法。」
謝無咎也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手,他皺眉默了片刻,開口問謝知予。
「江姑娘說的可都是真的?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大殿內外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謝知予,屏氣凝神,都在等他的回答。
姜嶼也在看他,心底忍不住起疑。
月娘是誰?
上回在揚州見江浸月時都還好好的,她又怎麼突然成了這樣?還口口聲聲說謝知予要殺她?
姜嶼細細回憶了一遍揚州行,驀地想起一件事——
江府令牌。
謝知予並未說過這塊令牌的來歷,現在看來,這令牌來歷或許正和今日之事有關。
……
謝無咎還在等他的回答,他當然知道沈清風不會為了莫須有的事如此大費周章。
可眼下沒有證據,此事僅憑江浸月一人之詞難以定罪,謝知予還有大用,只要他聽懂自己的弦外之音,他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偏偏事不遂人願。
謝知予風輕雲淡地環視一圈,半點也沒有被當堂審問的緊迫壓抑感,目光從圍觀的弟子和前方的沈、江二人上一掃而過,最後看向謝無咎。
「你希望這是一場誤會嗎?」他饒有趣味地挑了下眉,輕聲笑起來:「真遺憾,我不是很喜歡說假話。」
「你!」沈清風見他這副面帶微笑、滿不在乎的模樣,登時氣得怒火攻心。
他念在謝無咎對他有恩,這麼多年來一直奉承討好,難得硬氣一回。
「謝兄,你都聽到了,我早說過此子留不得,你非說他有大用,現在你看到了,難道放任他濫殺無辜就是所謂的大用嗎!若再放任不管,等到大魔徹底蠶食他……」
「沈兄,慎言!」謝無咎額角突突地跳,滿臉疲憊,「你既然帶了這麼多弟子來,無非就是想為月娘的死討個說法。如今人已在這裡了,那你說要如何做?」
沈清風強壓著滿腔怒火:「殺人償命,自然是要他以命償命!」
謝無咎卻不贊同:「不可,他眼下還不能死。」
「事到如今你還要維護他?好啊好啊。」沈清風咬牙說,「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大用』,什麼狗屁蒼生道義!你分明是那欺世盜名之輩!」
「無劍山莊弟子聽令!今日一定要宰了那個叫謝知予的小畜生,若再讓他多活一日,將來必成大患!」
「我看誰今日敢在這裡動手!」縱使脾氣好如謝無咎,也實是忍不住開口罵他,「我早看出你此人首鼠兩端,不堪重用,這些話你早不說出口,偏偏在這時項莊舞劍,竟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蠢到如此地步!」
眼看著殿前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底下的弟子們也面面相覷,手裡舉著劍不知該如何是好。
卻在這時,一道突兀的笑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