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就是他娘, 你說奇不奇怪 , 都病成這樣了我們在漁陽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葉明芷想了想:「那聽聞冬說昨夜你回來後一直在寫字, 是在給他寫信?」
這個聞冬,怎麼什麼都說!
明熙沒好氣答道:「是。」
葉明芷沒再說話, 只是將她鬆開了:「去吧, 若需要什麼補藥從倉庫里拿就是。」
得了這句話, 明熙又高興了, 她謝過長姐,挑了幾樣同聞冬說了聲, 一會兒送去隔壁府院,便匆匆走了。
到了慕家, 楊夫人還在睡著, 許是引香起了作用, 她睡得十分香甜。
明熙安靜地檢查了她的脈相, 見有好轉之相,才鬆了口氣出了房門。
對上一臉焦急的慕鈞, 她出聲安慰:「放心吧伯父,已經好轉許多了, 方才我進去都沒有吵醒呢,睡得很安穩。」
「好好好,」慕鈞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像是終於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這下我終於能放心了。」
明熙寫了幾張平時滋補的方子給他:「伯母還是因為積鬱過深,心事太重導致,平日裡伯父要多哄她高興,實在不行多去旁的地方遊山玩水也是好的。」
慕鈞嘆了又嘆:「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可她不願意離開,她說死也要死在汴京,不能留阿蔭一個人在這孤苦伶仃的,她要守著才行。」
明熙愣了愣:「……阿蔭?」
見她茫然神色,慕鈞解釋道:「你年歲小,應當不知道,阿蔭……箴他大哥。」
什麼?
明熙驚詫,她活到如今,就算是上輩子都沒有聽說過,慕箴還有個大哥?
難怪,難怪旁人都喚他慕二,她還以為是按照慕家大家族內來排序,他居然還有個哥哥?
明熙張口結舌:「那,那他大哥?」
「死了。」慕鈞嘆了口氣,微微有些顫抖,「死了許多年了,就連我們都已經快忘了他的模樣了。」
「為什麼?」明熙傻愣愣問完,又覺得有些不妥,「我,我能問嗎?」
「有什麼不能問的,只是當年的事,就連我們也不太清楚。」
慕鈞微微仰頭,望向天際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是在回憶曾經痛苦的記憶。
「承歷十年,也就是十六年前,」一晃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慕鈞神情微微恍惚,「文壽侯忤逆案,牽扯出前朝仁宗皇帝親下漁陽時遇刺一事,當時有人檢舉揭發,說先帝遇刺皆為文壽侯所為。」
「文壽侯王家舉家抄斬,當時這事鬧得極大,文壽侯王吉又在朝中任職,此事一出,許多文官死諫為其翻案,卻都沒成功。」
慕鈞抬起滿是淚光的雙眼:「我那孩兒,自小聰慧,自啟蒙起便一路順遂,後來得了王吉的賞識,一直待在身邊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