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發著愣,一道陰影投射下來,將她整個人籠住。
明熙抬頭,望見方才自己一直在想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一如當年自己在普覺寺中迷路,驟然瞧見的那個身影。
慕箴有些無奈地垂著頭,望著她笑:「怎麼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玩?」
自己當年瞧見這張精緻面容,是什麼反應來著?
好像是十分狼狽地抱著人哭了許久。
明熙怔怔回身,握著人遞來的手站起身,這次沒有哭,只是有些泄氣地嘟囔:「睡不著,想著隨便走走,不知怎的就跑到這兒來了。」
她回身望望緊鎖著的寺門:「可惜還鎖著門呢。」
月下的人兒更顯得瘦弱,面色也因這段時日的勞累顯得發白,古人常常說著燈下美人。
但明明在朦朧的月光之中,也更能勾勒出清冷脆弱的美。
又或許是因為月中的人是明熙,所以不論在哪裡,她都永遠是慕箴眼中最特殊的人。
他如何能容忍明熙露出這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呢。
於是慕箴輕鬆一笑:「想進去豈不容易。」
說罷便勾著明熙的雙腿,將人打橫抱在懷裡,腳下輕輕一掠,便已經站在了普覺寺的院牆之上。
明熙有些畏高,此刻正緊緊摟著他的脖頸,見狀輕聲道:「若是監院知道,該罵你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慕箴抱著人從牆上跳下,言語帶笑,「至於現在,我只需要哄明熙開心就行了。」
夜晚中的普覺寺悄然無聲,只有一些料峭的風聲,二人順著小路走,竟是走到了當初慕箴刻玉的偏僻小院。
明熙鬆開慕箴的手,往前跑了兩步,站在某個地方不動,轉身來說:「當年,我就是在這裡重新遇見你的,還記得嗎?」
如何能不記得。
那時慕箴剛剛服毒離京,靠著篆刻與玉石度過了自己人生中最晦暗無光的時刻。
那時他整日沒了命地刻玉,薄薄的玉片上,詩詞,圖樣,經文,他統統往上篆。
那時衍悟看中了他的手藝,總是拿成山的玉片來要他刻,他好拿出去賣錢。
他那時候也不在意,只覺得自己滿腔的鬱結和悲憤都有了去處,便日復一日地在這個僻靜的小院裡篆刻。
那個時候,慕箴的生活變得麻木單一,他的世界好似只剩下了刻玉這一件事。
睡醒便來普覺寺,等到渾身酸澀,月落西山時再離開,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糊弄著生活。
直到那日,在暑熱的午後,他在院中碰見了那個亭亭玉立,許久未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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