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外面之後,才發現花舫已經開了。
徐展旌折返回去,站在門口,冷冷道:「讓船夫掉頭。」
「好好好,掉頭掉頭。」王子衍說著,一面吩咐人去照辦,一面道,「但回去還得一會兒,先坐下喝盅酒唄,這裡的美人淚,在上京可是數一數二的。」
徐展旌沒搭理王子衍,也沒進來,逕自立在外面。
王子衍也不惱,拉著其中一位紅裙女子的手,笑嘻嘻道:「好姐姐,我這兄弟最近和他夫人吵架了正鬧脾氣呢!姐姐你素來會寬慰人,幫我開導開導他可好?」
「這有何難?公子等著便是。」
那女子嬌媚一笑,端著酒便出去了。
暗夜沉沉,星子稀疏。
徐展旌負手立在船頭,他肩背挺拔,又長得俊美無儔。若能與這樣的人春風一度,即便是不收銀子,言娘也是願意的。
只是可惜啊!
這位公子似乎只鍾情他夫人呢!
言娘整理好心情,端著酒,言笑晏晏上前:「公子……」
「離我遠點。」言娘剛起了個話頭,就被徐展旌打斷了。
言娘:「……」
「你身上脂粉味太重。」
徐展旌往旁邊挪了挪,又瞥了她一眼,皺眉道:「而且你皮膚黃,也不適合穿紅色。」
紅色這種顏色,只有秦舒寧穿最好看。
言娘慣來長袖歌舞,但今天她表情差點沒繃住。
她浸淫風月場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男人。
「酒放下,人回去。」
徐展旌滿臉冷漠。
言娘在風月場上,向來一直被人冠為『解語娘子』的稱號,可今夜她這朵解語花在徐展旌面前,卻是飽受摧殘。
無論她從什麼話題切入,都能被徐展旌兩句話堵了回來。
徐展旌酒沒少喝,但話卻是一句沒透漏。
言娘甚至都懷疑,面前這個不是人,是河裡的蚌精。不,他簡直比蚌精還可怕。
獨自唱了半天的獨角戲之後,言娘也累了,眼看著船要靠岸了,言娘也懶得再說了,兀自倒了盅酒潤潤嗓子。
娘的!累死她了!幹這一行這麼多年,她就沒見過這麼令人髮指的客人。
船緩緩靠岸時,徐展旌正要下去時,一個人影猛地從岸上躥過來。
直奔他們這邊而來。
那是個書生模樣的人。
徐展旌並不認識,但見他直奔過來,徐展旌還是停下了。
「言娘,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那書生奔過來,滿臉的痛心疾首:「你不是答應我不再接客了嗎?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呢?走,你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