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斯文行了個拱手禮:「李兄,張兄。」
秦舒寧立在一旁, 沒說話。
那個矮一點的,看著何思安, 問:「何兄, 你當真不再下場了麼?」
這兩人是何思安從前的同窗。
他們都覺得, 以何思安之才, 縱然不能一舉奪得院試魁首,那也絕對是榜上有名的。可何思安卻突然棄文從商了,這讓他們很難接受。
何思安道:「嗯,不了。」
「何兄,你學問那麼好,不下場多可惜啊,」那矮一點的,滿臉遺憾,「夫子前兩天又說起你了呢!你……」
何思安打斷對方的話:「多謝李兄,但我已棄文從商了,日後不會再下場了。」
縱然這話,何思安說了數次。
但他們還是覺得惋惜,好一會兒,李公子喃喃道:「可是你的學問那麼好,不走科舉多可惜啊!」
何思安垂下頭,沒答話。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高個兒,突然冷笑一聲,嘲諷道:「行了李兄,咱們覺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人家卻只想家財萬貫,多說無益,我們走!」
說完,那個高個兒一甩袖子,滿面怒容走了。
只是他臨走前,突然看了眼秦舒寧。
秦舒寧一臉莫名其妙。
「何兄,那什麼,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
那個被稱作李兄的人,臨走前,不死心的又追加了一句。
待他們走遠後,何思安轉過身,向秦舒寧賠罪:「讓秦小姐見笑了。」
秦舒寧搖搖頭。
兩人一同往前走時,秦舒寧忍不住問:「何公子,您當真要棄文從商麼?」
何思安停下,看向秦舒寧。
秦舒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世人眼中士農工商,士排在最首位,商排在最末。你當真要舍首取末麼?」
太陽被烏雲遮住了,夏蟬鳴鳴。
秦舒寧立在何思安面前,說這話時,她清透的眸子裡,是滿滿的疑惑。
這個問題,許多人都問過何思安。
但幾乎每個人,說到這個問題時,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惋惜,更有甚者會帶著斥責,就好像他若不下場考試,就是對不起所有人一樣。
只有秦舒寧不是,她看他的眼神很平靜,像是在單純詢問一個疑惑而已。
何思安便笑了。
這一次,他沒有結巴,而是輕聲道:「我爹上年紀了,總要有人繼承家業的。」
這個理由讓人無法反駁。
秦舒寧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不過這是何思安的私事,秦舒寧也不好往深里打聽,遂又將話題扯回了潮州的風土人情上。
不遠不近跟著的徐展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何思安帶著秦舒寧,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到雙合橋時,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後。
雙合橋這邊,除了雙合橋這個橋之外,這裡的荷花也十分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