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著徐老將軍戰死, 那支雄獅落到徐家大公子手裡時, 永璋帝才突然意識到:鎮遠軍是雄獅不假,可這支雄獅之軍,因為常年跟著徐老將軍征戰四方,幾乎也成了徐家的私軍。
是以在徐家大公子陣亡後,永璋帝便有意收回鎮遠軍,可卻是是為時已晚。
鎮遠軍只認徐家人做主帥,並不認他這個皇帝。
再加上北方一直有韃靼侵擾,尚且需要徐家抵禦,兩害相較取其輕,永璋帝便只能將鎮遠軍又交到徐展旌的手上。
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在將韃靼人打的節節敗退時,永璋帝便覺得,徐展旌也到了「為國盡忠」的時候了。可永璋帝怎麼都沒想到,徐展旌竟然會活著回來。
永璋帝喘著粗氣,將捂住唇的帕子移開。
明黃的帕子裡帶著殷紅的血。
「陛下!」
總管太監驚呼一聲,卻被永璋帝制止住:「此事不准聲張!」
說著,又垂頭猛地咳了起來。
總管太監忙端了茶來,帶著哭腔道:「陛下,您喝口茶,潤潤嗓子。」
永璋帝捧過茶盞,喝了幾口之後,才覺得喉間的癢意被壓了下去,復又靠在龍椅上,喘氣思索著。
看見帕子上的血時,永璋帝便知道,自己這副病軀撐不了多久了。
可他將小四的帝王之路還沒鋪平坦,還有徐展旌那邊。徐展旌既然能在朝堂上,拿出證據構陷老三,只怕他早就查到,想殺他的人是他了。
徐展旌這人,決不能留。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老五。
老三死了,老五一人獨大。永璋帝有心想在諸位皇子中,再挑選一個出來,暫且制衡五皇子,可偏偏其他皇子都尚且年幼,壓根就不是五皇子的對手。
而其餘與五皇子年齡相仿的,就只剩下四皇子和二皇子了。
若非迫不得已,永璋帝不想讓四皇子貿然出頭,他本想著讓四皇子直接登基的。
那就只剩下二皇子了。
二皇子天生跛足,再加上其母是個低賤醜陋的宮女。
永璋帝醉酒後臨幸了那個宮女,醒來後便將他們母子二人視作恥辱。是以二皇子甫一出生,永璋帝便將他們母子二人趕去了行宮。沒過多久,二皇子的母妃病亡了,二皇子獨自在行宮長到了十八歲。
兩年前,永璋帝去行宮避暑時,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個兒子。
而朝臣們見二皇子已長大成人,便有不少老臣上奏,要永璋帝將二皇子接回宮中。永璋帝將二皇子母子視作恥辱,自然不願意,最後他便尋了個為國祈福的由頭,給二皇子封了王,將他趕去了西北封地,逢年過節也從不許二皇子回京。
眼下就算將二皇子召回來,只怕他也不是五皇子的對手。
可永璋帝又不想這麼快就讓四皇子出頭,他正頭疼的緊時,外面傳來匆促的腳步聲。
太監總管以為是太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