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欲言又止,最後只深深看了男人一眼,關上門退了出去。
這一下,也不知道要瘋多久。
整個客廳都寂靜下來,那一刻,陸汀寒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頹廢的跪了下去,雙手掩面,發出了痛苦的嗚咽:「為什麼……我找不到你了江謹……」
壓抑悲痛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被放大,陸汀寒從來從來沒覺得這個房子這麼冷過。
他能去哪兒?是自己跑的?還是被人帶走的?
無數的問題闖入陸汀寒的腦海,他像是瘋了一樣搜尋記憶,企圖找到哪怕一絲一毫跟江謹相關的線索。
證件……對,江謹的證件還在他這裡,沒有那些東西他一定走不遠。
「別找了。」
突然,一個年邁的聲音在空曠的房子中響了起來。
許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他站在陸汀寒面前,低頭看著眼前這個悲傷又頹廢的男人。
「別找了,我放他走的,你給我的東西我已經全部還給他了。」,許大爺微微的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惆悵。
陸汀寒頭髮亂糟糟的,眼睛也因為剛才的痛哭變得有些紅,他抬起一雙漆黑的眼眸,失神的問:「為什麼?舅舅。你明明知道的,我……」,說著,男人的聲音又開始哽咽沙啞起來,陸汀寒把臉埋進手掌,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他不愛你,你又是何苦呢?」,許大爺看著陸汀寒這副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畢竟再怎麼混蛋,這也是他的親侄子,他妹妹唯一的一個兒子,「汀寒,別耍性子了,你都三十多的人了,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嘛,喜歡什麼就要得到什麼,江謹這孩子跟了你這麼多年,已經夠苦的了,你難道真想關他一輩子不成嗎!」
然而,現在陸汀寒哪裡會聽得進去,他跪在地上,剛才被玻璃劃傷的手還在流血,他哀求著:「舅舅…我求你,我求你告訴我他去哪兒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等他回來後,我一定不關他,他想去哪兒都行。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他。」
荒唐。
多諷刺的一幅畫面。
陸汀寒平時多高傲,多矜貴的一個人啊,也會像這樣,無助又可憐的跪下來求人。
「你先起來,我幫你處理下手上的傷口。」,許大爺無奈,只好激他,「你今天就是死在這裡,江謹也不會自己回來了,你要不想他走,就自己去找。」
這話果然像鎮靜劑一樣打進陸汀寒心裡,男人只愣愣的跪著,不再痛哭,不再哀求。
許大爺找來醫藥箱,替他包紮好了手,嘆息著:「你可以自己去找,但我不會告訴你他的任何消息,你把那孩子的證件拿給我保管,這三年來我見他一次,我就愧疚一次。這一次,我是站在他那邊的。你撒潑打滾,求我也沒用。」
陸汀寒似乎冷靜下來了,聞言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