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侍婢遞上來的錦帕,雲渺胡亂擦擦嘴角,一抬頭就瞧見段霖端著杯酒站在他面前。
身後還跟著那個名叫長生的小太監。
「我來向表哥敬杯酒。」段霖似有幾分醉態,歪歪斜斜倚靠在雲渺身上,胳膊攬著對方的肩將人圈了起來,「溫好的杏花飲,暖暖身子?」
鼻翼間酒香清冽,身後的人更像個大酒罈子將雲渺罩住。
小郡王毫不顧忌形象,沖段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道:「起開!」
「嘖嘖嘖。」段霖故作可憐,壓低聲音湊到對方耳邊,看起來像是耳鬢廝磨,「我好心陪你玩卻遭了罵。你倒好端端的沒事,你那個侍衛也得了賞……」
段霖一聲長嘆。
這話正中雲渺心虛之處,所以哪怕耳垂和脖頸被對方氣息擾得痒痒,也不敢輕動推拒。
羞惱下臉頰粉白一片,惹得不少人側目。
暗處一直關注著這邊動靜的幾人,俱是臉色一沉。
「好吧,你不想喝我總不能強逼。」段霖手腕一拐將酒盞送到一旁侍立的長生手中,冷冷道:「賞你個露臉的機會,替咱們金尊玉貴的安樂郡王喝了。」
「我自己喝。一杯酒而已,才不要人替!」小郡王在段霖懷裡動彈不得,只能怒視相向。不過心裡卻也沒那麼不情不願,只當是給對方賠罪。
長生卻誤會了什麼,忙搶過杯中酒一飲而盡。
手腕在發抖,酒水一半餵了衣服,神情仿佛視死如歸。
段霖黑了臉,雲渺卻皺著眉急出聲道:「你受傷了怎麼還喝酒?」
長生回到七皇子身邊侍候,頭上自是不能再裹個引人注目的繃帶。否則他人會疑心是否有主子虐打奴僕,對皇子的名聲不好不說,只會當長生心懷鬼胎構陷段霖。
索性只是後腦勺落地時磕了一下,結了血痂倒也看不出什麼。
段霖更是不會關注一個低賤的玩意兒,哪裡會得知先前雲渺帳內發生的官司。
若是知道,恐怕長生便不能好端端站在此處。
不過雲渺方才出言一問,倒讓段霖想到自己造成的鞭傷之上去了。
他低笑出聲姿態慵懶散漫,「小表哥怎麼知道那奴才受了傷?這麼體恤下人吶。」
「這還不是怪你!」雲渺只當在說段霖派小太監惡作劇的事情,想到先前受的驚嚇,氣鼓鼓一把將對方推開。
兩人俱是誤會了,卻各自離真相越來越遠。
因為他們無論如何想不到,長生一個小太監哪來那麼大膽欺負郡王。
「是怪我,不過又怎麼?」段霖有恃無恐,和雲渺四目對視,「一個奴才而已,就是殺了又如何?」
「你,你怎麼能這樣!」雲渺氣急敗壞,脫口而出一句:「齊忱也是奴才,難道你要殺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