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頭到尾都理直氣壯, 仿佛誰有利用價值就和誰勾搭是天經地義, 一旦對方失去價值, 轉眼就甩甩尾巴去找下家。
甚至全然覺不出哪裡有錯,還小貓撒嬌似的抱著紀君言手臂蹭來蹭去,水淋淋的溫熱肌膚緊貼對方,大言不慚道:「小叔叔,你幫我教訓那個謝景好不好?整天一副成績好拽上天的假清高樣子, 還欺負我好幾回,分明是不把您和紀家放在眼裡嘛。」
「是麼?你不是有兩座靠山, 怎麼還會被欺負。」紀君言語氣不咸不淡, 唇角微彎似是有些嘲諷。
「因為小叔叔……」
將臉埋在自己臂膀中的人語調嗚嗚咽咽,似是強忍淚水。
紀君言微愣,將雲渺胡亂擦擦乾裹上浴巾一把打橫抱起, 目光帶著審視盯著懷中人道:「因為我?」
「嗯,因為小叔叔不疼我, 」雲渺一雙桃花眼濕漉漉的,仿佛先前耀武揚威讓謝景跪下當馬的不是自己一樣,還委屈控訴道:「所以大家都看不起我,謝景就是瞅准這點才敢羞辱我、下我的面子。」
好一個倒打一耙,壞透到骨子裡該被狠狠教訓的壞傢伙。
「……這就是你接二連三找男人的原因?」
紀君言緊緊握住雲渺纖細的手腕,對方臉還埋在自己懷裡,圓潤肩頭一聳一聳不知是真哭假哭。
總之嗓音黏黏膩膩,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叫人不免被轉移關注點懷疑反思起自己。
一個無父無母剛剛長成的漂亮青年,在滿心以為可以依靠自己這個唯一的叔叔時,卻被毫不留情踢去軍校。
若是強大到足夠自保也就算了,偏偏這裡處處是天之驕子,小孩兒的自尊心估摸被打擊的所剩無幾。
所以選擇如菟絲子一樣攀附強者。
可學校里也多是些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一個又護不住只能多找些。
按理他不會在錢上虧待人。
可既然雲渺說勾搭顧嶼一就是看上對方的錢,想必是旁支的那些人剋扣的結果……
紀君言一下子心疼極了,手法曖昧而寵溺拍著懷中人光潔細膩的脊背,輕哄道:「是小叔叔錯怪渺渺了。寶寶只是想要更好的,又有什麼錯呢?」
「小叔叔……」又被人叫寶寶了,雲渺臉頰緋紅有些難為情,手心緊緊攥著對方黑色西裝,水痕徹底將這身昂貴高定毀了。
他面上目光躲閃,實際心裡得意極了,倘若身後真長出尾巴老早便翹到天上去。
沒想到「空巢小叔叔」這麼好騙,三言兩語就相信了自己的鬼話。
這回應該不會被提前趕出家門吧?他把劇情掰正回來啦!
……
懷中人臉上的欣喜一覽無餘,臉頰原本被水汽蒸得粉撲撲,此刻也因激動得意而緋紅一片。
引誘看著他的人一口咬上去。
喉結微動,紀君言半命令半誘哄道:「既然這裡沒人喜歡渺渺,那小叔叔就讓人給你辦理退學手續,咱們換一個更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