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問劍宗求道?可還有其他人同行?」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眼前人實在容色過艷,嬌氣從骨子裡透出來……難免讓人懷疑是那種修煉合歡秘法的魔修或妖邪,偽裝而成的凡人。
【任務二:博取薛遠嶠同情,以救命之恩暗地使其對你多加照顧。】
凌一突然在此時刷新了任務,把雲渺打個措手不及,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
「嗯……我、我家在明方縣秀水村……」
紅艷艷的舌尖舔巴兩下唇珠,雲渺想起被白虹劍毫不留情打傷的鐘翊,鼻尖皺皺,拼命在眼角擠出點兒淚花,細聲細氣道:「我父母雙亡也沒有無兄弟姐妹,是孤身一人來問劍宗的。」
鍾翊是養兄而已,他也沒有說謊。
夜風滾滾,峰洞中更冷了些。
雲渺打個寒顫兒,將衣裳攏了攏,透出些說不上的可憐委屈。
很少有人知道問劍宗首徒薛遠嶠的另一個身份——當朝九皇子。
他見過不少如眼前人般,一舉一動都能猜到是錦繡叢中打滾養成的,未曾料到竟是個不知名的鄉野出身。
但想必也是家中嬌兒。
心下不免升起淡淡憐惜。
薛遠嶠緩緩收劍,道聲「得罪」,眉宇間銳氣隱去重新恢復溫和,默默給人施道術法暖身。
若是妖邪,應該會趁他重傷時下手,如何會耽擱行程悉心看護?
他真是糊塗了。
心下愧疚,一雙沉靜似湖水的眼眸掠過身前少年。對方那雙桃花眼看上去濕漉漉,仿佛隨時能掉下晶瑩剔透的淚珠子。
定是方才他不分青紅皂白一通質問,將人給嚇壞了。
「在下問劍宗薛遠嶠,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全然收斂了方才的提防探究,這位七歲築基,十九歲便步入元嬰的劍道天驕拱手深深躬身道謝,溫和儒雅如春風拂面。
「雲、呃……姜雲渺。」
「不日便是門派新弟子選拔,若徒步而行恐怕還需費上些功夫。」薛遠嶠畢竟出身皇家,雖說素日修君子道端方謹慎,但到底不失世俗圓滑。
眉目柔和道:「不若我御劍帶雲渺你離開霧屏山,可好?遠嶠自知不足還救命之恩萬分之一,日後定徐徐報答。」
「……會不會太麻煩薛師兄?畢竟你還有傷呢。」雲渺為了人設故意推脫扭捏,然而眼角眉梢早就掩不住歡喜。
甚至怕自己演技太好,還裝作不經意揉揉小腿,哼哼唧唧的:「好酸啊。不過沒關係,走走停停總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