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不說話只咬著殷紅唇瓣,小臉面色古怪,心中頓時戾氣橫生,緊攥的雙拳快將掌心血淋淋扣下來一塊。
……
「你胡說八道亂講些什麼?」
雲渺一頭霧水,回神後躲開周臨想拉自己衣袖的手,不顧對方面色尷尬,毫不留情道:「半天扯東扯西的,這同偷丹藥有什麼關係!」
「可別是看對方好欺負,故意搶人丹藥吧……那、那我可要告訴管事的長老的!」
一聽這話,周臨當即臉黑下來,眉宇間陰戾之氣更盛。
要真是捅到執法長老那裡去,大家都得脫層皮。
「那戚潯一月不過領兩塊靈石,哪裡有錢買這凝氣丹?不是偷的,莫非他還能煉出來不成。」周臨語調暗含威脅,「這位小師弟還是莫要多管閒事,否則……」
「否、否則怎麼樣!」
其實雲渺膽子很小,卻總是干出些自己都意外的事情。
有點兒像被惹惱後炸毛的貓,用爪墊和尾巴干下一連串衝動事後,才發覺狀況不妙,開始揣手思索對策。
「否則?我自不會像教訓那個畜生一樣對待小師弟。」周臨撣撣衣袖,端的一派雲淡風輕,「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法術罷了。譬如劈頭蓋臉一潑水,澆成個落湯雞:再譬如用小火苗把袖子點著,滿地打滾兒都撲不滅……」
雲渺原本為人打抱不平被氣得鼻尖泛粉,此刻卻叫嚇得眼角耷拉下去,只得將唇瓣抿得緊緊的,生怕泄露出半分怯弱。
他心裡糾結著要不要先假裝聽話,然後趕緊跑回去搬薛遠嶠當救兵。
全然沒注意到身前不遠處,半晌都灰撲撲毫無存在感的戚潯,正用看死人似的目光盯著周臨。
「小師弟考慮的如何?你比不得那賤種皮糙肉厚的能受苦,只要……」周臨見狀眉梢划過些許得色,然而後半句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便被身旁跟班扯扯衣袖。
不耐煩地甩開,卻見對方朝雲渺努努嘴,猶猶豫豫低聲道:「周師兄,那身弟子服……好像、好像是親傳弟子才有的。」
耳朵尖動動,雲渺手指蜷縮著扯扯自己的衣角。
在對上周臨投過來的目光時猛得挺直身板,眉目驕矜不見半分心虛。
他昨日睡得沉,並不知曉自己今日身上所穿,是薛遠嶠翻箱倒櫃找出自己十五六歲時的弟子服,將嶄新衣裳改小做的。
本來還有頂和衣裳相配的嵌玉雲紋小銀冠,可惜雲渺讓人伺候慣了,壓根兒戴不來。
最終只得找出根同色髮帶,胡亂將頭髮綁好便跑了出來,不想誤打誤撞成了此刻狐假虎威的道具。
問劍宗內門弟子皆著碧青色,親傳弟子著銀硃色服飾,又因在不同峰主門下,領口同衣袖上的繡紋也有細微變化。
二者最大的區別,莫過於後者能夠得到師父最直接的教導。
周臨等人本就鮮少有機會見到親傳弟子,先前又被雲渺那張昳麗容貌攝住心神,壓根兒沒去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