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郁歲點點頭。
少年並沒有當機立斷的下決定。
他仍是在猶豫。
他對宴無疾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因為輪船上出糗,讓他對他有些憤恨。
可又不能放棄這唯一救陳氏集團,救他們一家子的命的機會。
易清安掐著少年的脖子。
在他耳邊低聲。
「你還挺喜歡他的?」
看著宴無疾的背影,陳郁歲識相的搖搖頭。
乖巧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好似天真無邪。
易清安全都明白,他在裝乖。
因為他心底的聲音是這樣——
「你管我喜歡誰,你管的還真寬啊。」
易清安不想與他多計較。
他直接了當的問:「宴無疾來找你做什麼?你兩談了什麼?」
陳郁歲真心覺得他煩。
便伸手推他。
「這跟你有關係嗎?易大少爺能不能不要關注我這等平民的小事。」
「我有什麼值得你關注的?我改還不成?」
一片死寂。
淅瀝的雨聲仍舊在嘀嗒著。
有些不真實。
陳郁歲顫抖著睫毛,努力和他對視著。
一段時間沒見到少年,他瘦的跟只小鵪鶉似的。
讓人有些心疼。
少年穿著雜牌衣服,明顯瘦削的身體,看上去灰白著一張臉。
眼皮有些紅腫,哭過不少次。
能看出他最近過得是何等的慘。
受到多少摧殘。
這一瞬間,易清安的心尖一片酸軟,心疼到心口擰了起來。
他捧在手心裡的人,怎麼能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易清安陡然間換了個話題。
在陳郁歲不設防的情況下,他問了個問題。
「你每天在吃什麼?」
「啊,饅頭泡麵……」更多的時候是接點熱水喝到飽腹。
陳郁歲下意識回答完,不解為什麼他突然問這個。
易清安深吸了一口氣。
「你能具體和我說,欠了多少錢嗎?」
陳郁歲沮喪著臉,垂下了眼皮。
緩緩說出了個數字。
「二十個億。」沒有算上銀行的錢。
易清安手頭上沒有多少錢。
他在國外演出大多數都是高級場合彈鋼琴。
很少有人直接用錢買演出。
崇尚的是藝術無價。
多數是跟教授關係好,和教授直接交談。
他沒交學費,自然也沒有出演費。
他和家裡的關係肉眼可見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