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他們去噴泉廣場附近的藥店買了碘酒,又坐在藤椅上處理傷口,兩個人各懷心事,荀秋回想自己和薛均說的那些不合時宜的話,覺得內疚不已,幾次拿起手機想給他發個道歉信息,可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而李霄野呢,難得有機會和她和平共處,倒覺出些安心舒適,這個架屬實沒白打。荀秋坐在一旁,眉頭微微皺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她的妝卸掉了,臉上白淨透亮,一雙眼睛沉沉的,像泉水安靜。
第一次見到荀秋時,她站在嚴知旁邊,那么小那麼矮一個,當時李霄野就懷疑過嚴知的眼光。沒想到現在自己莫名其妙也栽了,也許不是莫名其妙,他想,荀秋的確不符合他定義中的理想類型,但她有很多地方都吸引著他。
「荀秋。」
荀秋回過神來,看見眼前人扭過半個身子,可憐巴巴地看著她,說道,「後面抹不到啊,你能不能幫我?」
「哦。」她無意識地接過棉簽,垂首一下下按在他的腰後,漫不經心的聲音飄上來,「疼的話你就喊啊,我會輕點的。」
哪裡疼了,酥酥麻麻、輕輕柔柔的,她靠得好近啊,手指時不時擦過他的皮膚,李霄野簡直舒服得要死。
「好大一塊青腫啊!」荀秋小小地呼了一聲,「肯定有人踢你了,你都不覺得疼嗎?」
「這點子算什麼。」疼是有點疼,但是不能在她面前喊啊。李霄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痛得呲牙咧嘴。
「這群壞蛋。」女孩兒也不多說,換了只紅黴素軟膏過來,涼涼的膏體隨著她的動作在他腰後抹得均勻,李霄野的呼吸驟然發緊,回過頭去瞧,荀秋垂首低眉,一下下抹得很認真。
他的目光落在她精緻瑩白的鎖骨上,又不自覺地順著敞開的吊帶衫一路往下,他暗罵了一聲,立即收回了視線。
細小的棉簽忽然在他背上敲了一下,荀秋埋怨,「繃那麼緊幹嘛,弄疼你了?」
「沒…」李霄野眼神輕閃,儘量放鬆了一些,「沒有。」
「好了。」荀秋取了根新的棉簽站起來,做手勢讓李霄野稍微把額頭湊過來,她小心地蘸上了碘酒,認真地挑開了他的額發,嘀咕著,「怎麼擦到這兒了,難不成摔到腦袋了麼?」
她眯著眼睛靠近了一些,女孩兒淡淡的清香瞬間覆蓋了他所有感知,他們的氣息好像糾纏到一起了,指間的涼意帶來酥麻的癢,奇異的感覺由這裡一路往心口蔓延,李霄野喉結頻滾,他凝視著她瑩潤的唇瓣,手指微微蜷曲,呼吸也開始發燙。
「荀秋,你和那個段一是不是,啊,就是…」他艱難地開口,希望能轉移點注意力。
「嗯?」荀秋三兩下處理好他的傷口,奇怪地問,「你手機響了,幹嘛不聽?」
李霄野如夢初醒,他剛才根本都沒聽見別的聲音,他「哦」了聲,摸出手機一看,「嚴知」兩個大字在幽藍的屏幕上狂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