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幹嘛啊!」荀秋皺著眉,眼睛都開始發酸了,「哪來的洋蔥啊?」
陳雯表情很嚴肅,「昨天在菜跑跑買的,快吸氣,這是馬來西亞的華僑同胞在實驗室研究發現的,這個辣味可以殺死細菌。」
可是細菌和病毒完全是兩回事啊,荀秋失笑,翕動鼻子,使勁吸了幾口,硫化丙烯隨著冷空氣撲過來,刺到她眼眶通紅。
「小趙那邊怎麼了啊?」陳雯憂心忡忡,「我看新聞里每天新增那麼多,醫護人員都倒了好幾個了。他每天近距離接觸那麼多人…」她嘆了一口氣,「本來早都可以回來的,哪裡就缺他一個人了…這都快結婚了。」
可趙競持那樣的人,怎麼會在危境中臨陣脫逃。
荀秋笑了聲,只好安慰道,「他穿著防護服呢,就在高速路上查查車嘛,沒有什麼的。」
陳雯不信,「這天氣又這麼冷,高速路上都結冰了吧?」
人們總是充滿希望的,陳雯感嘆道,「唉…等天氣熱起來就會好了。」她話鋒一轉,忽然狐疑地看向荀秋,「怎麼這兩天沒聽著你上課了?」
荀秋心裡「咯噔」了一下,又很快鎮定臉色,「我哪知道,你整天貼在我門上聽啊?」
陳雯笑著打了她一下,沒準備把洋蔥帶走。
「媽,你到底買了多少洋蔥啊?哥他們不要嗎?」荀秋忍無可忍地捏住了鼻子。
「每個人都有!用著,安全第一。」陳雯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記得聞啊,別不當回事。」
「知道了。」荀秋有氣無力地答應下來,並且在媽媽關門的一瞬間速度下床把碗端到露台外面。
這裡是少雪的南方,荀秋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傳說中的鵝毛大雪,露台外的細雨中飄著小小雪花,落在結著薄冰的景觀水池,是形狀明顯的六角星。
荀秋輕輕伸手握了握。
前天晚上與趙競持視頻的時候,他還在高速路上值守,狂風吹著他鼓起來的防護服,拉風箱似的呼嚎,他的眼睫上結著的霜雪,就和此時她掌心這枚一模一樣。
好冷,可傷感和憂愁在絕對的寒冷中不值一提,荀秋冷得一哆嗦,慌忙地拉上了玻璃門。
她的確有兩天沒上課了。
前天語文組那邊發過來通知,說有大量學生反應荀秋家的網速過慢,上課時畫面斷斷續續的,無法正常聽講。
為免耽誤教學進度,劉校長已經取消了荀秋的權限,並且把一二班的同學都送到了蘇老師的直播間,讓荀秋自己先查一下網絡問題。
荀秋有點意外,她對網絡流暢度的要求一直很高,不可能應付不了區區一個網課。
難道是軟體的問題?
她簡單測試了一下,沒發現什麼不對。
張子翁的電話在那時候打進來,他狂天狂地地斥責校領導,聲音之大差點震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