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當搜查官,只想在CCG里工作而已。」
如果可以,我甚至連CCG都不想進。
可惜十三歲時,機構負責人曾經給我列過一張手術花費。拿到手仔細研究幾天後,我絕望地發現——只有CCG這種來錢快的地方適合我來打工還債,所以我無法像其他人一樣選擇離開。
好歹能參加大學入學考,也能夠有機會保留學籍。
我只能這樣默默地安慰自己。
聽完我的解釋,教官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有栖川,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茫然:「老師您也沒問啊。」
我總覺得那一瞬間這位身材高大的教官被傷透了心,下一秒就要去角落裡畫圈圈了。但最後他只是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好歹你也準備留在CCG里了。」
學院中存在相當一部分的學生,即便接受了數年殺死喰種的培訓,也不願意留在CCG里。更別提真正成為搜查官的,可謂是寥寥無幾。
不過,這一切與我沒什麼關係。
人生有夢,各自精彩。說到底,我是一個理想有限的平庸者,只想要在遠離風險的情況下賺夠錢、還完貸款、普普通通地混完學歷,就去涼子所在的城市和她一起工作生活。
再然後呢?
平凡地生活一輩子,最後死去。
我很少告知他人自己的人生規劃,因為我懶得奢求他人的理解,人與人之間本身就難以相互理解。
就像鈴屋會覺得平凡的生活太過無聊,而我認為成為搜查官與喰種戰鬥的日子會是痛苦的。所以在分流志願時,鈴屋只勾選了喰種搜查官的選項,而我同樣只勾選了研究人員的崗位,並且對分流的負責人表示想要進研發部門。
既然觀念難以共通,達成默契的避讓是最佳選擇,我們也不再無意義地評判對方選擇的道路。
那時我認為自己與鈴屋不過是在人生路上,肩並著肩行走了一段時間,總有一天我們會迎來別離的分岔口,和對方說句拜拜後踏上屬於自身的旅途。
結果沒想到的是,我們最後竟然相互扶持著走了一輩子。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為了達成鹹魚的理想,畢業前的幾個月,我整天整天地泡在圖書館了,準備著參加大學的入學考試。
與此同時,我也即將迎來自己的十八歲生日,這個在普通人看來極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當然,這只是在普通人看來的,我並不覺得的那一天會和其餘三百六十多天有何異同,並無商羊起舞,又無銀河倒瀉,不會有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
「真子的十八歲生日啊。」
得知這件事的鈴屋竟然眨著眼,聲線柔軟地說了句「生日快樂」。
對此,我竟然有些受寵若驚:「謝謝你,鈴屋。」
他看著我臉上止不住的驚訝,疑惑地問:「不是真子你和我說過的,如果有人過生日要祝他生日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