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聿這一把火終於燒得差不多了,笑容也更加柔和。「謝謝你的理解,我還以為你對我會有偏見。」
「我敢對您有偏見嗎?先不說我身邊多少哥們兒都gay了,您可是我老師,我偏見誰也不敢偏您啊。」陶文昌的應變能力極快,已經可以和劉聿開玩笑,「您說讓我幫您找對象那事,真的假的啊?」
劉聿面色從容,表情已經過渡到平靜像是找到了知音:「是真的。你也知道我不排斥相親,只不過找不到合適的人。」
「你真的找不到?」陶文昌似笑非笑,戰術後仰。不會吧?雖然自己是個直男,可得益於身邊這些彎崽,也多多少少了解些他們這個圈子的擇偶標準,劉老師這擺明天菜啊,想找合適的人太容易。
劉聿略思忖了一下:「真找不到,孤單很久了。有時候也想找個知心人說說話。」
「……那我儘量試試吧。」陶文昌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要張羅老師的人生大事,「您擇偶標準和以前還一樣嗎?」
劉聿笑彎了眼尾:「一樣。你千萬記住別幫我找大學生,我是老師,不管他是哪個大學的,我們都沒法在一起。」
「可是我認識的人……都是在校生啊。」陶文昌犯了難,他雖然交友廣泛,但從小搞體育到如今,這廣泛的交友里全都是同齡的運動員。俗話說,gay常有,但非同齡人不常有,可既然已經答應了劉老師,還是得上心。
這份苦惱一直持續到下午訓練結束,白隊又帶他們去撞球廳打卡。陶文昌剛踩進撞球廳的瓷磚,嚇了一跳,從前清爽利索的汪哥今天穿了個套頭的運動外衣,藏青色帽子蓋住腦袋,露出蠟黃色的臉。
不對勁。
陶文昌沒開口問,而是坐在角落裡觀察。等到白隊已經打了好幾個洞,他從汪野的臉上看出了一種疲態。
今天的汪野也沒有和他們寒暄,只是懶洋洋地收拾著東西。不多會兒他從旁邊經過,順手扔給他們幾瓶飲料,低沉的聲音夾雜鼻音,悶悶的,壓迫性少了許多。
「你們自己玩兒,我今兒顧不上。」
陶文昌半眯著眼睛,招手把黃志嘉摟了過來:「汪哥感冒了?」
黃志嘉心情也差,低聲說:「沒,是失戀。」
「臥槽……」陶文昌眨了眨眼。
「渣男劈腿,汪哥心情不好。」黃志嘉替兄弟鳴不平,「汪哥說把店交給我和天元看一陣,他去大理散散心,去住1個月。」
「真的啊?」陶文昌半信半疑,不是他不信任黃志嘉,而是汪哥看起來不像為愛受傷、多愁善感的那類人。他在撞球廳門口吊兒郎當一站,叼著煙,和人閒聊時雖然笑意濃郁,可眉梢眼尾都掛著不好惹的兇相。
這樣的人明顯就是讓別人在愛情里受傷的那一類,也就是他五官秀氣,否則就是東食街第一悍匪。
在他和黃志嘉說話間,汪野又一次從他們面前而過,有煙味,像強打著精神。大號的運動裝在他身上略微空蕩,彎腰時能看到薄薄的斜方肌,拿高處東西時能看到腰部緊緻的線條,以及渾圓的臀上方那灰色的鴿子刺青。
偶爾看過來一眼,臉上像蒙了一層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