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野從來沒對別人發泄過,哪怕是天元和嘉嘉都不知道他心裡的委屈。他習慣隱忍,習慣自己消化,但或許是劉聿剛才當了「椅子俠」,讓他產生了不算堅定的信任。煩躁再一次襲來,他看向劉聿,再次求助:「你說,我是想多了嗎?」
不等劉聿回答,汪野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算了,我這還算是談過一次戀愛,你零經驗,肯定不懂。」
「鄙人不才。」沒想到劉聿卻開了口,聲音輕輕地敲擊著汪野的心口,「但恰好對心理出軌這方面有些了解。」
汪野不太信:「你只是哲學老師,你又不是戀愛專家。」
「哲學非常廣泛,要看你怎麼理解。戀愛當中也有哲學的部分啊,而且我和學生們也會討論愛情,這是全世界都在設法搞懂的難題,研究愛情究竟發生在我們身體裡的哪個部分,由哪種激素或者情緒操控,或者有沒有沾染我們童年的底色。」劉聿正了正領帶。
他這個動作又把汪野的注意力拉回去,重新注意到他領口的銀針。
「你說得沒錯,心理出軌確實很難界定,但我相信它的存在,我甚至覺著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種足以毀滅戀情的能量。當然,肉.體出軌同樣如此,這兩者都不好。」劉聿低頭想想,「對了,你的連環畫看完沒有?」
話題再次轉變,汪野跟著他的思路一路走:「看完了。」
「接下來那一本在我家,等你有時間我帶你去拿,我想你想要的答案就在下一本裡頭。」劉聿說。
「我不去你家。」汪野過分強硬地說。
「你在樓下等,我上去拿。」劉聿回答,「這次我是『漫畫俠』。而且我家離這裡不遠,你放心,不耽誤你的時間。」
……神經病,誰沒事要當漫畫俠。汪野總是想忍不住和他唱反調,只是劉聿態度太好,他的反調總唱不出來。「明天晚上再說吧。」
劉聿用點頭的動作表示記住了,隨後拿出手機,認真地記在備忘錄上。汪野再回看座椅,好像……劉聿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解決問題之後他就沒那麼煩躁。但他這股階段性的煩躁從而何來,仍舊不得而知。
幾秒種後,他的目光再次注意到劉聿的領口。
「你那個,是什麼啊?」他走過去問,用光明正大的態度。
「這個?」劉聿抬起頭來,指指領口。
「對,那是針嗎?」汪野微微彎下腰,忍了好久還是沒忍住,「你戴它幹嘛?」
「領針,用來固定襯衫領口的形狀,從一端穿到另外一端,再扣上一個銀帽,這樣我在上課的時候就能專心投入,不用分心考慮它和控制它。」劉聿認真解答,「這一根是普通款,你要是喜歡,我下次還可以戴其他款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