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最後一招劍意,褚澤明將流光納入體內,周身的氣息也隨之停滯下來。
他輕吐一口氣,端坐於巨石上,稍許調息打坐後,褚澤明內視丹田深處——
整個丹田宛如一望無際的浩瀚銀河,星星點點的金光混在白茫茫如霧氣一般的靈力中。
朦朧的靈力包裹下,一個小小的元嬰正在吐納靈力,他盤腿懸坐於空中,元嬰的下方橫置琉光劍,御劍而坐,而元嬰的頭頂,則不停地旋轉著一把白色骨傘。
褚澤明心意一動,再度睜眸,白色骨傘便落到了他的中——千機傘。
骨傘本來沒有名字,叫它千機傘的緣故,僅僅只是因為看見它時,褚澤明想起了自己的青春。
這,便是褚澤明一開始就選擇的第二法器。
比起琉光劍,它的煞氣更重。僅僅只是握在手中,就已經能感受到它的窮凶極惡。
從一開始將它煉製出來,若非必要情況褚澤明很少動它。
畢竟,這是一把由千萬生靈的骨骸煉製而成的法器。若非長年累月靠靈力滋養,元嬰鎮壓,就算褚澤明是它的締造者,千機傘也根本就不會如此聽話地待在他的心田。
褚澤明將手放在傘的身上,安撫千機傘內殘念的兇狠狂躁。
垂眸望著這把由自己親手冶煉出來的兇器,褚澤明低沉開口道:「我知曉你們的過去,也心疼你們的遭遇。如果願意信任我,請將未來交付與我,我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他的聲音低緩,溫柔,似乎帶著一種魔力。
千機傘開始顫慄,不停地抖動。
它在悲鳴。
在嗚咽。
在哭泣。
過了許久,千機傘停止了震顫,傘身傳達出一股龐大而又強烈的力量,透過褚澤明的指尖,匯入他的腦海,心田——狂躁、嗜血、怨煞、絕望……種種負面情緒。
千萬生命齊齊低吟,似乎是在訴說其一生的盛衰榮辱,悲涼絕望。
千機傘寒意刺骨,煞氣逼人。
褚澤明的指尖已經凝結起了一層寒冰,凍得他手指幾乎斷裂,但他依舊維持著輕柔安撫千機傘的動作,平和地聽他們訴說。
直到最後,所有的情緒逐漸褪去,千機傘恢復平靜,靜靜地躺在褚澤明的心田。
褚澤明輕輕吐出一口寒氣,彎唇一笑,望著千機傘,堅地道:「定不負,眾望所託。」
「成功了?」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褚澤明:「嗯。」
越蓮走到褚澤明的身旁,蹲下身子,心疼地將他冰涼刺骨的手攏入雙手,輕輕呵氣,心疼地問道:「冷不冷?」
他半跪在褚澤明的面前,專注地望著他凍得通紅的手指,似乎捧著世間的珍寶,烏髮垂於雙鬢,一身白衣傾城絕麗,像個下凡的漂亮仙女。
對一個凡人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