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我說如果那富二代是真心的,也還不錯。她給了我一巴掌,說我不是個男人,然後就分手了。」
秦堯突然抬起頭,看向蘇知遠。
「學長,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才算個男人?逼著對象跟自己吃苦,這樣就算男人了嗎?」
秦堯語氣不急不緩,就像在講個別人的故事似的。但是細細聽來,卻字字錐心。
蘇知遠沒法回答他,因為這本身就是個無解的話題。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秦堯會這麼缺錢,為什麼要玩命似的打工。不是因為他花錢大手大腳,而是厄運偏找苦命人。
沒了父親的男孩,替父親去扛一個家的命運。卻沒想到,居然是這麼難扛。
看著眼前局促不安的小狗,蘇知遠忽然覺得心疼。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非常陌生的情感。
因為蘇知遠一直覺得,自己缺少普通人應該有的共情能力。換句話說,他天性涼薄。
但他此刻真心希望,小狗可以過得不要這麼苦。如果他為秦堯做些什麼,讓秦堯可以依靠就好了。
前提是,只能依靠他一個人。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自責,秦堯。有些事情本來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並不是你的問題。就算換成我來做,換成其他任何人,也未必能比你做得好。」
蘇知遠說:「我覺得你前女友也沒有怨恨你,不然就不會留著你的號碼了。她可能跟你一樣,也只是覺得有點遺憾吧。」
說罷,蘇知遠摸了摸秦堯的頭。將那半干不乾的頭髮,摸得亂糟糟的。
從來沒有人跟秦堯說過這種話。
沒人說過不是他的錯,沒人說過他已經很辛苦了,沒有人這麼溫柔地撫慰過他。
蘇知遠手掌的溫度,從秦堯的頭頂傳遞過來,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搞得秦堯鼻子有點酸。
摸頭這個動作,一般是大人對待小孩,男人對待女人的。秦堯不明白蘇知遠為什麼這麼喜歡摸別人的頭,但是這個動作所傳遞出的寵溺,確實能讓人獲得一種安全感。
頭頂的力道變輕了,察覺到蘇知遠想要抽回手,秦堯立刻按住了蘇知遠的手掌。
蘇知遠愣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忘記了,你不喜歡和別人肢體接觸對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想說……」秦堯紅著臉吞吞吐吐,「你能不能再摸我一會?呃,如果你覺得有點噁心就算了……」
說出口之後,秦堯才知道什麼叫害臊。哪有求同性摸自己頭的,你看,讓學長尬住了吧!
「當然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