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因為主事人沒有這麼閒。
下意識地抬頭望向高塔最頂端,主事人還是懶洋洋地坐在王座上,從來沒有離開半步。
他很確定這是主事人的本體,而非分身,因為他曾經也在王座上像被囚困的鳥一坐就是四年,除了無盡的黑暗和無聲的寂靜之外什麼也沒有。
孤獨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
現在,他陡然發現主事人也是同樣坐在王座上,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主事人這副模樣,除了新奇之外還有些說不清的……疑慮。
心中隱隱有一個巨大的猜想——
會不會……主事人也和所有BOSS一樣,是被困在王座上的?所以並不是主事人不想離開王座,而是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如果連主事人這樣詭異如同神祇一般的存在都無法逃脫的囚困,那困住他的力量到底該有多強?
駱禹明低下頭,將注意力從主事人身上轉移到自己的手上,左手還戴著溫若深親手做的銀戒,不可避免的又開始睹物思人。
他總是改不掉觸景生情的毛病,但凡讓他閒下來一秒,他都有可能陷入到過去的情緒中出不來。
越像他這樣的人,反而越需要一個精神支柱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沉淪在過去。
溫若深還在的時候駱禹明滿心滿眼的全是對方,自然沒有那麼多閒工夫想過去的悲慘經歷,也沒有那麼多閒心去黯然神傷,因為溫若深不會允許他這樣。
漫無目的地將發散的思維落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卻始終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專注地做一件事,駱禹明並不喜歡這樣的茫然感。
駱禹明隨意尋了處陰涼地坐下,背靠著牆看著不遠處的牆壁發呆,明明已經一個晚上沒有睡覺了,可是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都是溫若深的身影,還有主事人在烈火前戲謔的話語,如同夢魘一般折磨著他的神經。
恍惚中,他好像聽見了溫若深的聲音,看見了溫若深的臉。
【乖乖,很累了吧?】
駱禹明眯著眼,只覺得身心俱疲,連根手指都累得抬不起來了。
他呢喃著,像個受了委屈在對自己最親近的人撒嬌的孩子,迷濛的眼中含著淚。
「好累啊……溫哥,我好想你……」
【好孩子,睡吧……】
駱禹明原本是不困的,可是這句話像是帶有著奇異的魔力,一夜未眠的疲憊感突然反撲上來,駱禹明很快就陷入到了夢境中。
等到他在再次睜眼,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