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瑾从书中抬头:“修什么?”
傅希言掰着手指算:“轻功身法有了,近战远攻也有了,我好像缺个防御。我去天地鉴书库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帮你看看。”
他之前就问过裴元瑾,不过裴元瑾的武功以《圣燚功》为核心打造,讲究化繁为简,学习太多功法,反而失之本真。
裴元瑾说:“境界提升与功法数量无关。”
“我知道,但是寻找遁去的一真的太难了。”傅希言瘫在他身上,郁闷地扭动着,“怪不得现实中零多一少,的确不好找啊,像我这样已经有了一个,还要继续找,真的是礼乐崩坏,道德沦丧!”
裴元瑾:“……”
他抱住怀里的人,轻轻拍着胳膊,淡淡地说:“你再动下去,就是车门崩坏,傅贵贵沦丧了。”
傅希言的脚又试探着动弹了两下,委委屈屈缩在门边的傅贵贵敢怒不敢言。
裴元瑾拍胳膊的手突然一顿。
傅希言被拍得有点舒服,戳戳他,让他继续,裴元瑾说:“有人来了。”
须臾,傅希言便听到四周包抄过来的细碎脚步声,不过对方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此时,两辆马车正行驶在一条山间的车道上,两侧浓密的树木为攻击者提供了天然掩护。
“动手!”
随着一声吆喝,十几个人眼冒绿光地从林中蹿出来,穷凶极恶的模样,像极了山中野虎。
然而,他们手中锈迹斑驳的铁器们还没有砍到马车,就被一阵疾风刮了出去。原本隐身暗处的护花组齐齐现身,不消片刻就将林中冒头的匪徒一网打尽。
傅希言从马车探头,见后面打得热火朝天,疑惑地看向裴元瑾:“你刚刚释放武王威压了?”不然那群山匪怎么只打劫后面的马车,不管他们?
裴元瑾说:“……你都没察觉,
还算武王威压吗?”
傅希言无话可说,只好推着傅贵贵从车上跳下去。
护花组让匪徒围成一个圈蹲着,中间丢着一堆斧头、耙子、锤子、凿子……看提着刀在旁边走来走去的护花组,他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打劫谁。
“真的不是抢东西,真的没想抢东西!”
匪徒们惊慌地辩解着:“我们就是太饿了,出来找点吃的,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你们弄错了,没想抢东西!”
“没想抢东西你带斧子锤子?”护花组气笑了。
“我们是怕路上被人抢咯,世道乱了,外面不太平,我们带着斧头是为了保护自己。”
傅希言凑过去问:“两辆马车,为什么抢后面的不抢前面的。”
一个包着头巾的黑脸汉子嘴快地说:“你那破车,一看就穷。”
“别胡说!没抢,就是问问。”先前回答的方脸大汉急忙打断他。
黑脸汉子忙道:“我怕我去问了,回头你还问我要吃的。”
……
傅希言倔强地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我这车是敞篷,比有顶的贵!不信你去车行问,买这种要另外加钱!”
一群人顿时用“我穷,但不笨,别驴我”的清澈眼神看他。
傅希言“驴”不下去了,只好说:“看你们一个个粗手粗脚的,不像没力气,怎么就落草为寇了?”
“没想抢。”方脸大汉死死地抓着自己的遮羞布。
傅希言无语地站起来,去后面车厢和虞素环说了会儿话,很快,护花组就讯问清楚了。
这群人都是更北地带的庄稼汉,本来都到播种的时节了,去年被征用的粮种还没还回来,官府给出的补偿落到每个人手里也就两三个铜板,不仅如此,还要被征民夫去北边修筑城墙,他们走投无路之下,才决定结伴南逃。
“到处都在传言要打仗了,如今北面的城镇防范很严,他们没有路引,进不了城,只能打劫过往路人。”
可怜可恨,还是可恨可怜,傅希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也不能放任他们继续侵害路人。他让护花组打听一下,将他们送去吏治清明的官府处置。
护花组去了一大半,姜休和虞素环不会武功,两人同行不太安全,两车四人只好重组,傅希言和虞素环坐后面马车,裴元瑾和姜休坐前面。
姜休嫌弃地看着破破烂烂的车顶:“少主为何不去后面的车?”
裴元瑾说:“难道你舍得让夫人坐漏雨的车?”
他顿了顿,很快接道:“哦,忘了姜药师还没有夫人。”
姜休:“……”也不知道金元丹里能不能加一斤黄连!
*
傅希言和虞素环一向谈得来,在车厢独处也不觉得尴尬,将他和裴元瑾在南虞、江陵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通。
提到刘焕身世时,他特意观察虞素环的反应,她只是微微一怔,并未流露激动之色。但她极其敏锐,立马看过来:“嗯,你莫不是怀疑我和刘焕有什么关系?”
傅希言尴尬地笑笑:“刘焕到底是谁的孩子还说不准呢。”
虞素环说:“温鸿轩对云中王忠心耿耿,绝不会混淆其血脉,既然北地联盟认定他是小王爷,那就不会错的。”
傅希言想了想,觉得也对。如果温鸿轩只想师出有名找个傀儡,没必要大老远地跑去江陵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