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在拥有弱点时,才会变得柔软。”我又恍惚有些窃喜,我是他的弱点,我居然是他的弱点,这让我不明所以地欣喜若狂。
“你总是在成全别人的路上一去不返。”我开始细数他的桩桩件件,无论是当初放火烧楼,还是为阿兰痛哭求情,亦或是和火罐针锋对峙,我眼里的红拂,和夜奔里的红拂,总是那样一意孤行,那样地,不撞南墙不回头。
凡是革.命,总要流血,而我表达追随的唯一表症,就是陪他一起在刀尖上剑舞。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待会只怕越说越难受。”红拂抹开一抹惨淡的笑,极力掩饰着眼底的悲壮,仿佛每部英雄电影里,主角大义献身前的回眸,那纵深如海的眼神里,总藏着无边的温柔与枯寂。
“回去吧。”我招呼他往门外走,小心锁着门,此时大多数孩子都已经准备安寝,格蕾提着灯,厚底的马丁鞋在大理石地板上不停踩踏着,发出哒哒的声响。
“我就知道,这老处.女准没好心思。”红拂贴在墙根,一边观察着动静,一边跟变戏法儿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香烟。
还没等我张嘴,他就像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不屑笑了笑说,“他们不让我做什么,我偏要做什么。”
说完啪嗒一声,转机开火,将烟点燃。
我回到第一次正式遇见红拂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当着我的面,一口一口吞吐着云雾。从前在家时,我常在门缝后看到苦闷得母亲也会偷抽香烟,或许是为生计的繁琐,或许是为家庭生活的无趣,不管什么,她远没有红拂抽得干净利索。
这一次,红拂没有将烟抽完,而是抽到一半,从嘴边取下,抬手递到我手边。
“来口?”
“我.......”
拒绝的话没来得及说,他就自作主张将手抬高几分,把烟塞到了我嘴里。
“抽了这支烟,咱们就算是桃园结义了。”
“什么是桃园结义?”我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红拂这儿学到新知识。
“这么说吧,”他看着我被烟呛得直不起腰,咯咯咯笑得不停,“桃园结义有个替代词......这么说你就懂了。”
“什......什么?”
我眼泪都快咳出来了,搞不懂,为什么母亲和红拂都对这玩意儿。
“是生死与共。”
红拂的笑意蓦然而止,眸底燃起鹰一般的狠戾,往生花抽出鲜红的叶与瓣,他的足底,蔓开烈火般的猩红色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