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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我狗毛过敏

萧时辰总算找到了一个还算合适的角度,把台灯的光打在侧面墙上,随手拍了拍手中沾染上的灰渍,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木椅子上。“来吧。”他手指微区曲,敲点了两下桌面,看向对面被五花大绑的哨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我有权保持沉默?”齐穹半挑着左边眉毛,顺嘴跟了上去。“咣当—”从桌底传来一声响动。齐穹眼睁睁地看着萧时辰提了一头活狼出来放在右桌面上,嘴里还叼着一块不知从什么动物身上扯下来的肉,肉上还挂着红色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桌前的地面上。过了几秒钟后,齐穹咧开嘴,冲萧时辰露出堪比午时太阳般灿烂的假笑:“我有问必答。”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购买必需品回来的严绥安刚摘下帽子就眼前一黑,被突然从某处窜出来的人拦腰抱住,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脸,伤心地说自己被欺负了。“你被谁欺负了。”严绥安一手提着沉甸甸的袋子,一边挂着一米八几的哨兵,却依旧走得稳当,三两步从玄关处走到了客厅。他倒也是好奇,谁能欺负得了身为a等级的哨兵的萧时辰“是齐穹。”萧时辰耷拉着脸,两条长臂搂着他不肯放手,刻意抽吸了一下鼻子制造出类似于哭泣过后不通畅的声音:“他还骂我了。”“你他妈的还恶人先告状?!”话还没说完,一边的房间里就传来被点名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椅子的拖拉声:“有本事你把老子放开!老子要跟你单挑!”“还有把你的蠢狗拿走!我狗毛过敏!”“你看啊阿严。”萧时辰把半张脸都埋在了严绥安的肩膀上,像是真的害怕齐穹会就此从房间里跳出来和他拔刀相对似的:“他还凶我,威胁我,要杀了我。”果然,品种相近的生物还是不能放在一窝下面吗。房间里的齐穹还在不停地折腾闹出声响,嘴里也时不时骂骂咧咧着,严绥安只能干脆就近原则,伸手就扯过萧时辰的衣领,在哨兵嘴上吻了好一会儿才安抚下来。“一会儿就回来。”“我不想你去见别的哨兵。”萧时辰作为哨兵的领地意识在此爆发到了极点。“就一刻钟,我保证。”再度在哨兵嘴角留下一吻后,严绥安“残忍”地一点点掰掉萧时辰拽着自己外套衣摆的手,在对方央求可怜的注视下走进关着齐穹的房间。一进屋,就是一黑豹和一西北狼在互相打斗的场面,黑豹的主人身上捆着的绳子早就散落在边上,还悠闲地拿着终端录取视频。录到兴致高涨,甚至高喊:“卡俄斯!咬他!对着它的脖子咬!”想来,刚刚那几句骂声应当是黑豹被西北狼压在身下打了几拳吧。严绥安默不作声地拉过先前萧时辰所左的那把椅子上,淡淡地开口道:“闹够了吗。”扭打在地上的两头精神体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攻击,黑豹临收回精神图景前还踹了一脚西北狼,惹得喜贝康只能恶狠狠地瞪了齐穹一眼,随后乖乖蹲在严绥安身边舔舐自己的爪子。“tnl研究所出事那天。”齐穹假装没听见严绥安说的话,自顾自地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刷着被静音的小视频。他本能地不想去和对方谈论起这个话题,他脆弱的自尊心不愿让他将自己被抛弃委屈伤心的一面展示给他人面前。哨兵三心二意地往下滑动视频,却并没有再听到身侧的后话,不免生疑,抬眸望向对方的瞬间,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对不起。”严绥安看着齐穹在听到自己道歉的那一瞬间瞳孔地微微震动,薄唇一张一翕,似是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把脸扭了过去,再度侧身对着他。但他并不在意这一点,这声道歉本就是十多年前的严绥安欠给齐穹的。“那日事发突然,我也是在睡梦中被人带走,之后又流浪在了难民区里,我尝试在难民区里找过你,但最终是没有。”“后来我被北方塔的觉醒者带回去落了编制,我……”“我知道了。”严绥安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哨兵张嘴打断了,沉闷得像是石子落入了深井之中的回音:“过去的事情再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等向导再说些什么,齐穹把身子转了回来,但视线始终下移,落在了地面上,像是呢喃自语般接着说下去了:“我几日前才抵达西方塔,那个人不是我杀的,纸条也不是我留的。”“东方塔的也不是,我当时还被别人拿铁链锁在屋子里,出不来。”“三年前也不是,不是我主导的反战,关押我去监狱的车在路上翻了,我被一个普通人救了后就在一直在那个人家里待着,那些所谓因为我越狱死掉的觉醒者也不是我杀的。”越说到后面,齐穹的声音就越小声,轻到严绥安都需要改变坐姿,前倾着身子才能一字不差都听入耳中。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唯有桌面上那台被萧时辰心血来潮拿来烘托气氛的台灯因为电路接触不良,在偶尔一跳一跳地闪着光,照亮了两个坐在位置上人的侧脸。这种辩解的话出自一个浪风口尖上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但在严绥安面前,哪怕再度在tnl研究所见面时他真的能察觉到对方有起了杀心,他还是想开口说些什么。他杀过人,但也没杀过那么多人,有些罪名他认因为他的的确确是他做的,但不是他做的他死都不会承认。可也从来没有人来问过他这些时不时他做的,因为所有人都已然认定是他做的。余光里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向导起身,站在他面前,在齐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就隔着布料轻轻握住他的手腕。顷刻间,一股温和却又强劲的精神力就徐徐进入了他的体内,所到之处都一把席卷走先前被追捕时过度消耗而堆积的负面情绪。“对不起,东方塔是我做的。”“我以为tnl那次爆炸和其余三个区域的爆炸也都是你做的………”“我想找到你,就只能作出更大的声势引你出来了。”严绥安在东方塔所杀的人倒算是死有余辜,汇聚在那里的不是败光家产的赌徒,就是贩卖du品的yin君子,但西方塔那位富商却是个真“好人”,就单从对方过往经历的调查中,这人一不贪财而不贪色,每笔钱都赚得光明磊落,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齐穹缓缓向上抬起头,因为光线问题,从他的视角里只能看清对方尖削的下颚线,等他再想顺着往上探看那双应有他脸倒影的眸子时,自己的手腕就已经被松开了。“好点了吗。”严绥安向后退了一步,留给哨兵自我缓解的空间,一般被第一次进行精神舒缓的哨兵都会有不适感,包括为他服务的向导。窝在桌底边的西北狼像是感受到了严绥安体内精神力的波动起身跟了上来,有些着急地围着他打圈。向导弯腰,单手拦下西北狼晃动的身子,手法娴熟地抚摸它的脑袋,没过一会儿,西北狼就在他的安慰下又安静了下来,张嘴哈着气,任由严绥安跟挠猫下巴似的呼噜他的下巴。齐穹望着这一温馨的一幕,只觉得手腕上残留的温度在眨眼间就又消失不见,喉咙的干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久未进水导致,让他再想说话时都跟被塞入棉絮似的一般堵塞。过去的事情怎么可能说释怀就释怀,如果不是为了替李遥和严绥安报仇,他又怎么可能忍辱负重在那群人手底下待那么多年。喉结上下滚动,齐穹待严绥安又站起身时才开口:“上次在tnl,我听见你喊那个哨兵,叫萧时辰,是吗。”“嗯。”严绥安点点头,没否认。齐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又垂下眸子看向他脚边的西北狼:“你们已经精神链接了吗。”“没有。”二人一问一答,都十分干脆了当。就在严绥安在捉摸齐穹稍后还会问他什么有关萧时辰的问题时,对方突然跟他提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你认识李遥吗?”齐穹见他摇头,露出点不知所谓的笑,往后一靠,左腿支起在座位边缘,宛如炎夏晚间坐在树下摇扇乘凉的老大爷:“当年tnl起火蔓延到丛林里,我被火光和高温所惊醒,下意识地先往你们地方跑。”“跑到的时候却发现一群带着面具的人正抓着研究所人员打算离开,而我慌不择路惊扰了他们,立刻被当作了要灭口的目标。”那时的齐穹就只是个普通的小孩,也才刚刚十多岁的年龄根本不敌人高马大的成年人,更何况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觉醒者。“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有个哨兵出现了。”齐穹说着,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当年的场景,就在他不慎被地上的枝叶绊倒在地,以为就要被身后追上来的人给一把抹脖吓得闭上眼睛时,却忽然被人抓着手腕,提了起来的瞬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目瞪口呆地窝在男人的臂膀里,见对方不靠任何媒介就召唤出了一头狼,举枪之际还温声叮嘱他要记得捂住耳朵。“他救下了你。”严绥安替他说了未完的话。“是的,他救下了我,带我离开了那场火海里。”对方的怀抱让齐穹觉得比寒冬里的火堆都要更加温暖,如同在汪洋大海里的溺水者握住了水中唯一一块漂浮的木板一样,牢牢地搂着对方的脖颈不放手。“离开后,他告诉我,他叫李遥,是一位觉醒者。”说到这里,齐穹第一次在今日主动掀起眼帘,主动看向了靠在桌边的严绥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是一位哨兵,s级哨兵。”而对方接下来的话,更是犹如被摔在地上的炮仗炸在严绥安耳边,久久未能反应过来:“他和萧时辰长得很像。”“他的精神体也是一头西北狼。”作者有话说:感觉可以提前跟大家说个好消息,因为前几天盘算了一下字数,除去平行世界的番外,还有五万多字的存稿,而我也有了想要把此文,我写的第一本,在23年就完结的打算,所以不出意外,自十二月开始每天都会更新,一路更新直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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