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莲花在感情上的迟钝和笨拙程度,没人比花满楼更有体会,所以这样的小莲花去教仙人球……
长盛君……不对,是盛捕头不会有什么事吧?
花满楼于是温和有礼地询问热心助人的傅老板:“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能听听傅老板的招数呢?”
傅回鹤的手指在袖子里搅来搅去,突然很想把那只狸奴叫回来转移花满楼的注意力。
“就,死缠烂打,然后……帮他做事……然后敞开心扉……然后干柴烈火……”
花满楼:“……”
还挺会用词。
不过听起来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偏差,应该……
花满楼迟疑了一下。
……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
过了几天,追命和铁手都相继暂时闲暇下来,终于聚回神侯府休息几天。
冷血追查一个案子去了沿海,估计十天半个月的怕是回不来。
追命和铁手合计了一下,就拎着酒坛子,提着大食盒,敲了花满楼和傅回鹤院子的门。
他们同花公子也算是一起办案的交情了,那日天道的变故之后,大部分人都被抹去了记忆,但诸葛先生与盛崖余师兄弟四人却还记得,诸葛先生得知之后特意嘱咐了几句,只说继续办案便是,旁的也不妨碍什么。
他们四个里面都是走过大江南北的人,哪怕是曾经腿脚不便的盛崖余,一顶轿子也能行千里,不至于因为这事心生惴惴。
但是嘛……
追命朝着来开门的人笑容灿烂的一招手,然后就和傅回鹤的脸对了个正着。
追命连忙收了熟络的表情,将手里的酒坛子放下,肃容抱拳:“傅先生。”
铁手也一并抱拳。
不论是世叔还是大师兄,都曾提过,对花公子需真诚相交,不会有什么旁的,但对这位神出鬼没的傅先生,他们师兄弟都要持有一种敬畏之心。
其他师兄弟看没看见追命不知道,但是当时恰好落在房顶高处的追命是亲眼看着这位傅先生,一人一剑直接将那孽龙挑飞了出去,随后追上去,一人一龙打得雷电交织,天地为之失色,震撼得追命双目刺痛,短暂失明,全然看不清战况。
——实非常人也。
铁手向来心细,顺着这位傅先生开门的手,看到了傅先生手里拎着的……呃,死老鼠?
傅回鹤一甩手,直接用灵力将那老鼠化作齑粉,一边用手帕擦着并没有沾到死老鼠的手,一边让开身,笑了下:“二位捕头请进。”
两人进了门,却是不约而同在心中想到:
虽是同行人,但傅先生的笑比起花公子而言,更像是一种礼貌的勾唇,笑意并没有进到眼睛里。
然而才走了没几步,两人就看见方才笑得礼貌淡淡的傅先生,在眼神捕捉到花公子的一瞬间,那双异于常人的灰蓝色眸子里顿时盛满了星辰。
师兄弟对视了一眼,心下皆是了然。
追命甚至心中多了几分感慨。
……真的是完全不加掩饰的偏爱啊。
花满楼怀里抱着一只黄狸猫,那狸猫懒懒得甩着尾巴,就连傅回鹤伸手去骚扰它都不在意。
毕竟这个两脚兽刚才收了自己拜山头的礼,这就是接纳自己了,没什么好怕的。
花满楼的手指在黄狸猫柔软的毛发中轻轻揉搓,笑道:“二位捕头终于有了闲暇空隙,恭喜。”
追命做了一个苦哈哈的表情,道:“马上就到六七月了,希望今年可别再有什么沙漠戈壁的案子了……说实话,这地方真的是那些亡命之徒钟爱的送死地界。”
对于大多数亡命歹徒而言,沙漠戈壁的确可怕,但冲进去就算抓不到一线生机,死在沙漠里也比被朝廷抓捕归案来得强。
铁手将食盒里的下酒菜一一摆在亭中的石桌上,也搭了句话:“大师兄这次去的地方,比之沙漠也不遑多让。”
傅回鹤眸光一闪,状似无意道:“盛捕头这次出去是一个人?”
追命刚打开自己的酒葫芦,闻言就是没忍住一声噗嗤。
花满楼和傅回鹤齐齐看过去。
追命低着头笑了好一会儿才忍住,而后抬起头就看见两双好奇的眼睛,当下嘿嘿一笑,揣着酒葫芦就开始了。
铁手叹了口气,但眉眼间也带着笑意。
这事儿其实并不新鲜,神侯府这段时间都传遍了,甚至消息都已经插上翅膀飞进了江湖,只不过傅先生和花公子这段时间并不经常外出,才消息迟钝了些。
“是这样,大师兄身边最近出现一个……嗯,前辈。”追命像是反复斟酌,然后给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称呼,“大师兄在衙门办案,他就跟在旁边,大师兄但凡吩咐要什么,小童还没反应过来,那前辈就把东西塞进了大师兄手里。”
追命想到那时候盛崖余的表情,说着说着又想笑。
“大师兄要是回府休息,他就守在大师兄门口或者房顶,一待就是一整天,保管大师兄清早开门见到的第一眼不是服侍童子而是他。”
花满楼看向傅回鹤。
傅回鹤神情尴尬地移开视线。
不是,他也没想到那颗球能这么轴啊!说跟着,就真的寸步不离贴身跟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