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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鲸落觉得自己就是个霉运缠身的衰胚,前两天值夜班碰上性骚扰,她当时就跟对方打起来,处理结果就是她要赔一万块钱,因为她把人打骨折了,不私了对方就告她。
她说对方性骚扰又拿不出证据,在派出所被问了几句话这事就算完了,她要是不服可以找律师慢慢跟对方扯皮,可她一没钱,二没时间成本,这个亏她不吃都得吃。
她一个月工资扣掉社保到手都没有两千,省吃俭用住最便宜的在天台隔出来的小单间,好不容易存了点钱,现在全赔都不够。
晨曦微露,她耷拉着脑袋蹲在路边吃五块一份的糯米饭。
糯米难消化,又顶饱,里面又有酸萝卜、折耳根、脆哨、花生米、炸豌豆、葱花、炸油条,加咸蛋黄、腊肠是另外的价钱,她没舍得。
这样一份最基础的糯米饭能饱一整天,午饭和晚饭都不用吃,下了班实在饿就用小电锅弄个荷包蛋,反正一天饭钱她控制在10块以内。
低垂的视线内突然多出来一双懒人鞋,鞋头有繁杂的苗绣纹样。
又吃这个啊?鬼都怕阳光,陆首秋撑一把油纸伞预防自己魂飞魄散,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个生人买路边摆摊卖的糯米饭了,虽然好吃,但也架不住天天吃,不腻吗?
看清来人,阮鲸落咽下口中的饭,完全不想搭理。
这女的不知道从哪来的,每周一早早坐在写字楼门口盯着进楼上班的人,像个变态,保安处总接到投诉,让把人赶走,她赶过几次,一点用都没有,领导还骂她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废物一个,女的当保安就是不如男的,听得她当时就想给对方一拳头。
棺材本都赔光了,阮鲸落今天心情贼差,全程黑着脸,满腹幽怨,在心里拼命扎领导小人,头顶怨气冲天。
陆首秋深吸一口,满足了。
她蹲下/身,欢乐的像个小孩,笑嘻嘻的问:你不开心哇?
一口大白牙晃得阮鲸落头晕眼花,她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啃糯米饭,没好气道:关你屁事啊,滚开,别挡我吃饭。
她身上还穿着保安服,深蓝色衬衣,黑色长裤,皮带勒出一段细腰,挽起的衣袖露出腕骨,纤长的手指正捏着糯米饭大口大口吃,两边的腮帮子鼓出来,像囤货过冬的松鼠,只是那双天生的下眼白明显的哈士奇眼让她看上去跟可爱完全不搭边,她看谁都像在看狗屎,即使她没有那个意思,别人也觉得她眼神就是看不起人,性格桀骜不驯,难以管教。
这个破长相让她在成长路上吃尽苦头,读书被校园霸凌,高一没念完就因为受不了被人孤立辍学,背井离乡来云黔打工,因为没满十八岁,很多地方都不敢要她干活,头两年过的那叫一个猪狗不如,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你怨气好重呐。陆首秋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