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面前這位太監一擺手裡的拂塵,向前一步湊近鍾毓面無表情地尖聲問道:「岑夫人想要聽太監什麼呀?」
鍾毓抬起頭,冷不丁對上那張慘白臉上的倒三角眼,心中頓時一陣惡寒。
沒等她反應,身側突然伸出一隻手狠狠扣住她肩膀,一把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楊公公勿要放在心上,」 鍾毓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有些低沉沙啞的男聲,「夫人剛才暈倒撞到了腦袋,現下有些神志不清,還望公公海涵。」
話音落下,鍾毓就感到一隻手覆上她後背,然後一股大力襲來,不由分說地按著她彎下腰。
「岑某代夫人向公公道歉。」
夫人?
什麼夫人?
她怎麼不知道實驗室什麼時候招了聲音這麼好聽的小學弟?
鍾毓被按地在原地晃了三晃,她努力想要直起身子,卻因為背上覆著的那隻大手無法直起腰。
「小葵,我說你們惡作劇這麼搞就——」
鍾毓再次梗著脖子試圖直起身子,卻聽到剛剛那道好聽的男聲忽然湊近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呵氣道:「閉嘴。」
還怪有意思嘞。
鍾毓被呵地縮了縮脖子,心裡卻默默接上之前沒說完的話。
這群沒大沒小的小屁孩兒,竟然敢這麼對老學姐。
「誒喲咱家可受不起岑大人的禮。」楊公公尖細的聲音落入被迫彎下腰的鐘毓耳中,簡直不能再刺耳。
「聖旨還請岑大人拿好嘍,峮州路途遙遠,」楊公公聲音尖利,「岑大人就算把命丟了也不能將聖旨丟了。」
聽到公公這麼說,鍾毓忽然想起方才自己醒來之後聽到的聖旨內容。
她眸光驟然緊縮。
岑太傅?!
流放峮州?!
這不就是她前幾天做實驗無聊,隨手點開的那本狗血《天下》里的劇情嗎?!
想到這裡,鍾毓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身側同她一起彎腰的男人。
難道眼前這一切都不是惡作劇?!
鍾毓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
竟是和身邊男人身上如出一轍的大紅嫁衣!
她伸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銳疼痛瞬間讓她眼眶一酸,險些流下來淚來。
此時此刻,即便鍾毓再不相信,她也得承認自己穿書了。
她,一個好不容易熬到研究生即將畢業的物理研三廢物,就這麼睡了一覺,然後穿進了一本書里。
而且穿的還是那位替姐嫁給罪臣岑鳶,活不過第一章 就嗝屁了的炮灰。
一想到這位女配的結局,鍾毓小心肝不由自主地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