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當日在看到新娘子不是鍾鎏,岑鳶卻絲毫沒有宣揚之意,只可能是因為他與鍾鎏結親的真正原因是尚書!
倘若成婚的真正目標是尚書,那岑鳶懷疑自己就十分合理了。
因為她的替嫁,與尚書有密切聯繫。
於是方才她才會故意提起今早在客棧他睜眼說瞎話一事。
既然岑鳶如此用心做給自己看,倘若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就白費了他的試探了嗎?
像他那樣敏銳的人,必定會注意到自己對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聞不問,從而心生懷疑。
與其在他心裡種下懷疑戒備的種子,還不如順著他的用意直接說出自己應該察覺到的東西。
如此一來,自己便與心機深沉沒了關係。
在岑鳶心裡,她便完完全全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替嫁小可憐。
反倒是他避而不談官差二人的身份,只囫圇解釋了李源為何會對他如此忌憚,卻更加印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岑鳶根本就不是被流放,西下峮州只是皇帝與他一同設下的計謀。
只是這趟流放的目的......
鍾毓眸色漸漸幽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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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鳶很快便打了熱水回來。
「方才我在廚房遇見阿四,他說房裡的屏風後面準備了浴桶。」岑鳶眼神示意鍾毓身後的屏風,「我多打了水,你若想沐浴的話,那後面就有浴桶。」
鍾毓聞言心中一喜。
自從她來到這裡後,一連好幾日都未曾洗過澡。
再加上昨日發熱出了汗,如今能洗刷洗刷灰塵簡直太好了。
見鍾毓面色極喜,岑鳶便知道她要沐浴。
他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房間,走時還十分仔細地將房門關上。
鍾毓很快便放好了水,她站在浴桶邊正欲解扣子,卻無意間抬頭一瞥,看到旁邊的木架子上放了一籃子曬好的鮮花花瓣。
她眼睛一亮,將花籃拿了出來。
隨即便抓了一大把灑進浴桶里。
鍾毓伸手在桶里撥弄了兩下,見花瓣將水面全都覆蓋了,這才脫了衣服踏入桶里。
直到此時此刻入了水,鍾毓這才真真切切看清楚了原主到底有多瘦弱。
胳膊與腿細得好似一折就斷,肋下骨節分明,手摸上去都硌得慌。
鍾毓伸手將水面上的花瓣撥開,然後低頭看著水下那段極細的腰,心中不禁感嘆這樣的腰圍是她在現實世界裡餓死都不會有的。
不知為何,她腦海里忽然閃過早上的時候,岑鳶伸手攬住自己腰的情形。
鍾毓靠在浴桶邊上閉著眼睛感嘆,有朝一日自己竟有了盈盈一握的腰。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胡亂想著,沒過多久竟靠在桶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鍾毓忽然覺得自己身上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