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房門口的卿雲見岑鳶回來,垂頭行了禮,隨後低聲說道:「午後用過飯,夫人便睡下了。」
岑鳶正欲推開門的動作一頓:「一直睡到了現在?」
「中間醒過一次,」卿雲隱去了最開始二人的對話,只將後來的事說與岑鳶,「夫人叫人換了一次湯婆子,說被窩裡冷,腳凍得有些受不住。」
岑鳶聞言,默了半晌,隨後轉頭對身後跟著的岑一吩咐:「去將我那件鶴絨大氅拿過來,再找人多燙幾個湯婆子。」
岑一微微垂首,領了命便轉身離開。
卿雲說完話便退到了一邊,岑鳶沒再看她,伸手推開門的時候只留下了一句話。
原本候在一旁的卿雲聞言,忽然渾身一僵,隨即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岑鳶的背影。
方才落在她耳中的聲音清晰可見。
她聽到那位太傅大人說——
「張夫人,今日之事,我只當你沒有聽過李源的指使。」
岑鳶留下那句話後,絲毫沒管身後的卿雲是何反應,反手便關上了房門。
雖然此刻外面的天色已十分昏暗,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亮光。
只是屋內窗戶皆緊閉著,此時將房門一關,竟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可習武之人向來能夜視萬物。
想到鍾毓此刻或許還在睡著,岑鳶便沒有點燈。
許是因為鍾毓叫人換過一次湯婆子,下人怕她再冷便將爐里的炭火添的十分足。
此時的房裡暖烘烘的,岑鳶還沒走幾步便覺頸後微微出了汗。
前幾日在馬車上的時候怎麼沒覺著她這麼怕冷?
岑鳶脫了身上披著的黑色案紋大氅搭在門口的置衣架上,正欲收回手時卻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衣服。
手背突然被披風領上的狐毛蹭到,十分奇怪的觸感讓他的動作一滯。
岑鳶的目光落在那件梨白色披風上,腦海里卻忽然閃過下午那陣在偏廳內,他當著來福的面親手給那人系披風帶的場景。
自己十七歲入朝,如今年歲也已經二十有三。
在京為官的這六年間,他所見過的世家貴女雖然不多,可也算不上少。
可往日裡總是過眼便忘的皮相,今日卻十分清楚明白地印在腦海里。
眼前的少女許是因為在尚書府過得不好,身形瘦弱得仿佛禁不住一點風吹雨打。
雖然面色泛黃,臉頰瘦得沒有二兩肉,可這也絲毫掩蓋不住她那張一等一精緻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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