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今日喝完便給岑鳶直說。
她傷口早都好了,連結的痂都掉了不少,用不著日日喝湯。
想到這裡,正端起碗喝湯的鐘毓忽然動作一頓。
說起岑鳶......
她已經奇怪好久了。
原本李源只準備了一輛馬車,卻不想出發時多了一個要跟著他們的齊少虞,還多了一個反水的傅平。
卿雲則是那日自己開口向李源要過來的。
一輛車坐不下,李源又去準備了第二輛。
於是太傅和太傅夫人坐一輛,剩下的人坐一輛。
這本是鍾毓都覺得十分正常的分配,誰料那日岑鳶給自己說了成安二十二年的那樁舊案後,他卻忽然提出,要讓卿雲過來同鍾毓坐在一起,他則上了第二輛馬車。
美名其曰——這樣坐,卿雲好照顧她。
可之前也沒見他說過不坐在一起就不好照顧啊?
鍾毓咽下最後一口雞湯,將碗遞給卿雲,自己則攏著鶴氅斜斜倚在馬車壁上沉思。
那日在岑鳶面色如常地說完讓卿雲過來與她坐在一起之後,她便鮮少再能見到他了。
趕路的時候兩人各自都在馬車裡見不到正常,可路過村莊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岑鳶也不像之前那般坐在自己身邊,幾乎次次都坐在離她最遠的對角,弄得其他人還以為他們二人怎麼了。
想起齊少虞還偷偷摸摸八卦過他倆是不是感情破裂,可生死之交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生就感情破裂呢?
鍾毓換了個姿勢,歪著腦袋垂眼繼續沉思。
更何況第二日岑鳶還因為自己的話,不知跑到哪兒去獵了幾只兔子回來給她吃。
她同他說話時,岑鳶語調正常。
偶爾被齊少虞故意安排坐在一起吃飯時,也不見他甩臉色,反倒依舊如之前那樣記掛著她腹上的傷口。
同之前唯一的不一樣,就是倘若自己不去主動尋他,那便很難見到他的身影。
所以這是為什麼呢?
冥思苦想得不到結果的鐘毓忍不住又換了一個姿勢,然後將手抄在懷裡第三次沉思。
想著想著,她便想到了先前那個告誡她「寡王一路碩博」的實驗室師姐,師姐在被渣男劈腿前就是各種被單方面找理由躲避見面。
等等,躲避?
鍾毓忽然福至心靈地咂摸了一下嘴——
她怎麼覺著,岑鳶這是在躲著自己呢?
結合前幾日的各種細節,鍾毓很快便斷定,岑鳶就是在躲自己。
但她同時也十分清楚,岑鳶不可能是因為要劈腿所以找理由躲自己。
但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鍾毓一時半會也猜不到。
躲就躲吧,鍾毓眯起眼睛懶洋洋地笑了笑。
岑鳶躲就意味著他不想看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