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好似察覺到她突然變化的神情,環在她腰間的那隻手臂忽然一僵,倏的鬆開。
岑鳶沒有說話,他沉默著抽出一直枕在鍾毓頸下的胳膊,坐起身穿上衣服,很快便下床走了出去。
鍾毓躺在床上,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床頂,然後也爬起來穿好衣服下了床。
一番洗漱後,鍾毓同卿雲一起往前堂走去。
吃了岑二大清早就買回來的早飯,鍾毓見岑鳶又回到先前在車上躲著自己的模樣,她也沒說什麼,只是抬頭問傅平:「王吉安將那些人接回來了麼?」
「接回來了,」傅平看了一眼依舊拿著筷子卻沒動作的岑鳶,然後看向鍾毓,「只是昨日出去的時候有些晚,王吉安只請了人回城,糧食還沒有還回去。」
鍾毓點了點頭,吃完最後一口酥餅放下筷子,然後拿過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起身,「走吧,我同你一起看著他開庫還糧。」
看著鍾毓的身影一直消失不見,岑鳶這才收回視線,對著岑一微不可察地揚了揚下巴,「跟著一起去。」
「是。」
「岑大人,」一直安靜吃飯的齊少虞見人已走了大半,他終於有機會開口問了從昨夜開始就抓心撓肺的問題,「你究竟是如何知曉那批貓眼石不再涼州城,而是藏在峮州?」
「因為你背後的人是丞相。」
這不是一個問句,岑鳶漫不經心地用筷子撥弄著碟里剩著的最後一塊酥餅,手上動作慢悠悠的,說話的聲音卻十分乾脆利落,「是丞相讓你來連山找的我,也是丞相讓你故意給我說錯地方,他明著是想讓我去涼州城,其實是想要我如貶謫詔書上寫的那樣北上峮州。」
「齊少虞,」他抬眼看人,目光平靜又冷淡,「我說的對嗎?」
齊少虞被看得後背一涼,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鼻尖,然後十分難為情地低聲說:「我是問你怎麼知道要拐來峮州的,又不是讓你將所有事情扒得乾乾淨淨。」
邊說聲音陡然降低,仿佛碎碎念一般,「全都扒出來顯得我演技十分拙劣,這要是傳出去我這京城第一天才的名號不就名不副實了嘛。」
一旁站著的岑二忍了一下,到底是沒忍住:「其實齊小世子,你失蹤的這一年裡,京城第一天才早已經換成李侍郎家的小兒子了。」
話音落下,岑鳶沒看齊少虞霎時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起身就往外走。
只在路過岑二的時候留下一句「跟著前京城第一天才去取貓眼石」,而後步履生風般的跨出了前堂。
徒留身後的齊少虞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無能狂怒:「喂!岑鳶你回來!你回來給我說清楚,京城第一天才就第一天才,做什麼要說成前京城第一天才!」
「天才!」
齊少虞愣了一下,然後扭頭看向岑二:「幹什麼!」
岑二面無表情地催促:「去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