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沒有管他說了什麼話,雙手捶著門不住口地喊:「大哥!大哥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別殺我......」
說話間聲音裡帶上了哭腔:「我夫婿是岑鳶,你想要什麼就給他說,他一定會給你們的,求求你們別殺我。」
外面的人像是沒想到只說了兩句話就將房裡的人嚇得花容失色,聽語氣好像都快哭了。
鍾毓聽見最先開口的那個對另外一個人說道:「二哥,你聽這小娘們哭得這麼慘,要不然去找大哥?」
「找什麼找!」被叫做「二哥」的人又踹了一腳門,「別嚷嚷了,再嚷嚷你就等不到你爺們過來了。」
鍾毓見這位「二哥」絲毫不吃她這一套,剛要嚎出來的話在喉間打了個轉,再出口時就已變了口氣:「我說你們兩個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語氣忽然凌厲起來,倘若不是聲音里還能聽得出方才哽咽過的哭腔,差點兒讓人以為房裡還關著另外一個人了。
「我知道你們費盡心思把我綁過來是想做什麼,不過就是王吉安答應你們會送過來的那些糧食被我還了回去,現在綁了我想把那些糧食要回來。」鍾毓十分鎮定,絲毫不怕自己此刻還被關在人家的地盤上,「可你們別忘了,我夫君岑鳶的身份。」
門外的聲音好像一下子突然消失不見,鍾毓沒有理會,自顧自繼續說著:「我夫君可是先帝親命的太傅,他一手輔佐當今陛下登基,甚至還曾破例住於宮中。」
「你們綁了他的夫人,就沒想過他會不會放過你們?」
「再者說,王吉安早就將大部分糧食送了過來,被我還回去的糧只有一小部分而已,用得著你們如此大動干戈綁人換糧?」
「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
鍾毓忽然一笑,「王大人早就送過來的上一批糧,你們應當也沒有收到吧?」
話音落下,鍾毓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把門打開。」
她聞言立刻往後退了幾步,緊接著「喀噠」一聲輕響,門上的鎖被人打開。
鍾毓眯起眼睛打量著站在門口的男人,藏在被子下的雙手卻緊緊捏著被角。
站在門前的男人身上穿著一身麻布製成的衣裳,個子不高身形也不壯,一張瘦削如猴兒的臉透著匪氣,一點不像常年在軍中操練的樣子。
鍾毓在心裡暗暗自語,從門外站著的三人來看,王吉安替鍾延川養著的私兵怕都稱不上是「兵」,頂破天也就是一幫匪里匪氣的兵痞子罷了。
三個人全都尖嘴猴腮的,根本比不上崔將軍一根手指頭。
「方才你說的話,是從何處知曉的?」為首的男人忽然出聲問,一雙鼠目十分犀利地看著鍾毓,仿佛只要她說的話讓他不滿意,手裡那柄閃著寒光的刀就會貼上鍾毓脖子。
「你不用管我是從哪裡知道的,」鍾毓裹著被子朝男人冷哼一聲,「你就說我方才說的話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