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诉讼?”
卫霍挺直胸膛,一字一顿道:“是。”
侍卫打量他两眼,抬了抬下巴:“待我去禀报,你且在这等一阵。”
在王家住的那段时日,他和秦淮都吃了不少苦头。若只是纯粹遭了一顿毒打,没有后面的事情,卫霍也不愿意再去追究什么。可王彦将他卖给人贩子,这次不能再吃闷亏了。
登记之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王彦和秦秀英夫妻俩被带到。
他们看见卫霍的时候,脸上都流露出愤恨的表情。王彦怎么也没有想到,卫霍竟然能从那两人手中逃出来。
又过一阵,县令大人整装现身,坐于高案之上,不紧不慢地敲了惊堂木,看着台下的人。
他望着卫霍:“是你敲的鼓?想要诉讼何事?”
卫霍行过礼,看了王家夫妻俩一眼,正色道:“回大人,今年五月,抚养我长大,如亲生父母一般的大娘和伯伯不幸染了瘟疫离世,我和兄长秦淮被接到王家。我们原先在学堂读书,但因王家贫困,便没有继续学业,日日耕种。对于此事,我们也并无抱怨,寄人篱下,本该听从安排。只是我秉承大娘遗愿,还是斗胆报名参加了科考。因为此事,兄长被夺了两顿饭,在我回去之后就遭受了一顿毒打。”
说到一半,卫霍不顾天气阴寒,半褪衣衫,将背部未完全淡去的伤疤呈给众人看。
他身形清瘦,原本玉白的肌肤上留着几道青紫,明显异常,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卫霍整理好衣衫,继续道:“兄长听到他们夫妻夜谈,要将我们二人卖给人贩,于是带我离开王家,投奔了夫子家中,我们与王家之间的过节本应就此了结,可孰料他竟不依不饶,在乡试放榜那日和人贩私通,绑我于码头旁的茅屋中准备带上船,幸有贵人相助,才侥幸逃过。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人,我今日前来,就是想为我们兄弟讨回公道。”
他落落大方地说完,秦秀英立刻叩首辩解道:“大人,卫霍所言全是扯谎。他们来我家中,吃住自在,念着他们死了父母没多久,我们也管得很松。卫霍瞒着我们去报名,我们夫妻俩自然生气,但毒打完全是信口胡诌的,至于什么人贩更是无稽之谈,没有证据。那一身伤确实看着吓人,但我丈夫实在冤枉啊,还请大人明察!”
李县令沉吟片刻,还未出声,外面又进来两人。
秦淮带着一个男子进了堂内,王家两夫妻一看,正是他们的邻居,心里不由慌了几分。
行礼过后,秦淮立在公堂之上,身姿挺拔如松,沉声道:“大人,我将证人带了过来。”
李县令唔了一声:“有何证词?”
那邻居很快恭敬道:“大人,小人是王家人的邻居,名叫刘成。几个月前两个小孩住到了他们家,从此每日天不亮就被带着去地里干活,大多日子都要干上整整一日,但却没见让自家的小儿干活。哦,还有,那日卫霍考完回来,我确实听到王家有打闹和喊叫声,但是门关着,听不清,就没管事。前段时日,王彦突然买了两头牛,但是今年收成不好,两头牛并不便宜,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的闲钱——”
“王成!你休要胡说八道!”王彦站起身,欲上前动手,却被堂内两侧站着的侍卫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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