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哑声道:“箭是从背后射进去的。”
卫霍握紧了双拳,身体微微发抖,他低声说:“或许不该说是射,而是直接插进去的……那时候在林将军身旁的人有谁?”
秦淮缓缓地摇头:“就像你说的,我问过那些人,都道雨中打斗混乱,大家也都有追杀躲闪的举动,并非固定在一处,因此已无法辨识当初情形。只有一人无意中说起,我记了下来,说几乎都在将军身侧的人有三个,周济,张渚勇,还有童念。”
这三人中,周济是护军参领,张渚勇和童念都是副骁骑参领,皆是当日护卫昭御帝前往祖庙的武官。
没有想到这些之前,他们都只为林震感到可惜和悲伤,但此时明白林震之死大有蹊跷,心中已燃起熊熊怒火。
只不过他们都已经经过太多事,不再是当初的鲁莽少年,即使再悲愤,也强压着心口的火,先坐下来谈。
卫霍一字一字地说:“可怀疑之人太多,我们无凭无据,暂时只能先按兵不动,待确定那人是谁再做打算。”
秦淮沉吟一阵,说:“能杀害林将军之人,定是他信任之人。”
卫霍颔首:“不错。”
唯有绝对信任,才能放心交付后背。而对方也应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将林震暗杀。
“还有一点,”秦淮补充道,“如果不是武力高强,也绝不会冒险。”
稍稍思量片刻,卫霍神色恹恹道:“那人也定然颇为了解人身构造,否则不会一击便从背后刺入林将军的心脏。”
秦淮说:“张渚勇是草莽出身,甚至并不识字。这三人之中,我最不怀疑的是他。”
卫霍望着他道:“那你最怀疑谁?”
秦淮抬起手,在卫霍的掌中写了一个字:周。
卫霍握紧他在自己掌心处落下的食指,轻声道:“一样。”
***
又过了七日,林家的丧事收尾,卫霍去了一趟。
曾经他也来过这座宅院,那时候门楣端正,到处洁净规整,庭院草木郁郁,假山林立,院落布局显得十分大气。
但卫霍再次走入这将军府,这里已是绿植凋敝,空中弥漫着一股烟火味,浓重又沉郁,令人心中发沉。不知是心境还是旁的原因,看着那木柱也觉得失色不少。
卫霍带了些供奉之物,及告慰的薄礼,他在客厅坐了一阵,林夫人便前来见客。
林夫人生于将相之家,与林震一同长大,十六岁时嫁给林震,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林震一直未有纳妾。
只是见她身着素白衣袍,面色憔悴,神情枯萎,便知道经受的悲痛不小。
林夫人强颜欢笑,命人为卫霍上茶:“宅子里丧气重,卫侍郎来此全凭一番心意,我心领了,也代我亡夫感激不尽。”
卫霍忙道:“夫人言重了,我与将军乃朝堂同僚,往日也有私交,如今将军遭蒙不幸,卫霍自当来看看。”
林夫人哽咽应声,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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