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人间已没有秦淮了,他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什么都找不到。
卫霍神思混沌,浑浑噩噩地在府内徘徊,最后恍恍惚惚地跌入了冰凉刺骨的湖水中。
水声喧嚣,将他整个人淹没。
谁在惊乱,谁在呼喊,他闭上眼昏睡去,渐渐地听不到了。
卫霍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春日,花开繁盛。
整个江无开满了桃花,如霞般绚烂。
在那样的春.色里,秦淮骑着马,马蹄飞扬,他朝自己奔来。
马越来越近,直到停下。骑马的人下了地,走过来,捧起卫霍的脸,像得胜归来时那样在他的额际落了一吻。
“我回来了。”
他们尽情相拥,倾诉心中真情,忘却人间的一切的烦忧。
而梦境消散,只余雪色凄美。
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世事如一把利剑,可轻易地决人生死。
人世难测,悲喜无常。
他等的那个人,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出自《短歌行》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深秋,江无及周边城镇连日下过几场雨,如今雨停,天气却阴沉沉的,连富丽堂皇的皇宫内也显出了几分萧索。
御花园内,两位宫女用白帕轻轻擦拭着假山。
戴着珍珠耳环的那位年纪小些,声音清脆,她俯下身在水盆里搓揉帕子,仰着头道:“阿珠,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宫啊?”
“出宫?阿菊你想得也太美了吧,我们是被爹娘送进来给贵人们做事的,平素没有要紧事哪里能出得去,要等过了十九岁才能放出宫。”
阿菊撇撇嘴:“十九岁都人老珠黄了呢。”
“那有什么办法,”阿珠叹了口气,“我们这些人都是奴才命,到时候出宫也就是体面了些,能嫁个好人家。”
阿菊撅着嘴,显然不满:“能嫁的不也就是普通人。”
“怎么?你是想嫁皇子还是王爷,还是想嫁给像丞相那样有权有势,又长相俊美的官人吗?”
听她说起卫霍,阿菊面色一红。
她是在前几日的中秋宫宴上见到卫霍的,那个傍晚她在御花园除草,听闻脚步声,怕遇到哪位苛刻的贵人,不想见人,立刻躲了起来,很快便见一年轻男子缓缓踱来。
彼时月色明朗,恰将来人的面孔照得清晰。
只见对方生就一张俊雅的脸,面白如玉,两眉深黑,鼻翼精致,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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