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漢心裡不甘,他種了這麼多些年,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放下手裡的鋤頭,想著仙人的種子或許比他們的種子要好,便將屋後的菜地收拾出來,準備再種些試試。
要是快一點兒,說不定還能趕在冬天前收一茬。
結果剛收拾完菜地,「種子」被偷了。
「真是該死,連種子都敢吃,依我看,這樣偷雞摸狗的敗類,就不配活在世上。」
獵戶是個恩怨分明的暴躁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此刻憤怒上頭,手摸到腰間的砍刀,看那樣子馬上就要砍人。
這一下子著實把薛柱子本人嚇了一大跳:「村長饒命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怪我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此情形,林二爺嘆了口氣:「早知這樣,何必做之前的事情。」
薛柱子頹然地坐到地上。
人是不能放走的,若對方出去之後胡亂說些什麼,惹怒了仙人,便是造成了大麻煩,林二爺思慮良久,還是將人留了下來,讓其每日去荷花池挖泥巴,何時挖乾淨,何時寬恕對方之前的行為。
不談薛柱子如何絕望,村民們都表示了贊同。
甚至獵戶站出來主動請纓壓著薛柱子去往臭池塘:「村長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人逃走的!」
薛柱子:「……」
解決了這一問題,村民們各自回家吃飯,飯後,村民的青壯年拿著木棍鐵鍬上山砍竹子,準備按照木匠的說法試上一試。
都是世代種地的農民,看著地里的莊稼一天比一天枯死,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若真的能救一救,再辛苦也值得。
女人和小孩則在家裡編蒲團,秋風吹遍蘆葦盪,雪白的蘆葦絮飄啊飄,從蘆葦盪飄到其他地方,然後重新選擇他們的新的生長地。
一手握住大把蘆葦葉,另一手拿鐮刀,對著根部的地方使勁一割,葉子便整齊地割下來。
放在院子或屋棚頂上曬乾水分,當最後一絲綠意也變成枯黃,表面輕輕撒一層水,心靈手巧的村民便用其編制各式各樣的蘆葦製品。
蒲團、草編動物、涼蓆桌墊……各式各樣的手工藝品。
淳樸的村民,並不會弄虛作假,甚至分外實誠,特意將蒲團編成兩層的厚度,即便很大體重的人坐在上面,也不會硌著。
那些草編小動物更不用說了,巴掌大小,模樣栩栩如生,是女人們新琢磨出來的小玩意。
「王家姐姐就是手巧,看這小狗,乍一看,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被叫做王家姐姐的女人三十來歲,穿著洗到發白的灰色粗布衣衫,臉頰瘦弱蠟黃,看起來幾乎和四五十歲差不多,聽到眾人的打趣,臉色倏然轉紅:「你們多練練也能編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