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人畜無害地笑道:「阿姐...只是學著而已,這不難吧?」
竇姀紅著眼眸,不肯吭聲。
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自嘲笑了笑,便又俯頭湊近她耳畔,低聲道:「那兩壇酒是不是被你摻什麼東西了,我吃起來怎麼那麼不對味兒?你可知我醒酒湯吃了多少碗才緩過勁兒來?」說罷,一聲哼笑:「不過天道好輪迴,方才我還將拿沒吃完的半罈子酒帶來了...既是阿姐的酒,不如我也餵你嘗嘗吧?」
竇平宴說完便起身,下床。
竇姀如雷轟頂,他竟還帶了來!她往酒里加的,是兩味益補精氣的藥草...雖算不上下三濫,可混著濃酒卻能讓人血氣方剛...
竇平宴的腳步聲漸進,她跟著心如擂鼓。坐下之前,還從桌上順了只杯盞。只見他抱著酒罈嘩嘩倒滿,也不介意她肯不肯,捏開一點唇縫便徐徐倒下。
竇姀不肯張嘴,酒液流不進口,只能順著臉頰徐徐淌浸鬢髮...再至枕上,浸了一大塊深漬,黏糊糊的難受。她的鬟發本就因方才的劇烈掙扎而蓬亂不堪,現在又混進了酒液,哭得人淚流滿面,真真是狼狽到不能再狼狽...
她小聲抽噎著,最後精疲力竭地應了他。
只見他倏而眉開眼笑,輕輕親了她的臉頰,嘗到了槐花酒香和淚痕的鹹味。又捧著她的臉仔細瞧了兩眼,才解開她被綁在床頭的手腕。手腕已經磋磨出一圈紅痕,被他輕輕憐惜地吻過,竟還厚顏無恥地問道:「阿姐你疼麼?」
竇姀不理他,緊接著便被他提起摟進懷中。
她眉一皺,本想扯來薄被擋一下身子,還沒來得及,他便親昵的把臉貼過來,下巴置在她的肩頭。竇平宴從懷裡抽出一塊手絹,一點點擦掉她臉上的淚珠,卻極溫柔地低低安慰:「別哭了阿姐,好了,都過去了。你瞧,你也應了我不是?以後咱倆就好好過日子。」
過去了?怎麼就過去了?
竇姀瞪他一眼,扯開那手帕。忽想起一事,簡直窩在懷中了無生趣地問他:「春鶯呢?你把她如何了?」
第31章 描眉
「我讓她先走了。」現在竇平宴心裡別提有多舒坦, 笑悠悠瞧著懷裡的人:「或許她已經回來,睡下了...」
竇姀點了點頭,立馬便從他懷裡鑽出,縮進床尾的薄被中。她雙眸圓圓睜著, 催他走。
事既成, 竇平宴現兒瞧什麼都樂意。也不急不惱,伸手替她掖好了被褥, 最後離開前還淡淡笑道:「既然答應了要學著慢慢接受我, 阿姐可一定說到做到。不然你也知曉,我小肚雞腸, 可是睚眥必報的......」
他的話淡漠裡含笑, 聽得她牙關直打顫兒。
...
同一個深夜,春鶯失魂落魄地從玉京園出來。
方才她偷偷摸摸進屋, 想伺候榻上的二爺, 手剛觸及他的額頭便被握住了。竇平宴的確吃得很醉, 聲兒迷糊地問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