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才出聲:「阿姐,我幫你擦拭一番吧?」
藥勁兒過去,現在竇姀人已經清醒了。
不對,她一直都是清醒的,那藥只是使她熱如油煎,痛苦難捱而已。
熱得昏頭時,卻仍有一些知覺和記憶,他手是如何循循撫進的。竇姀萬分難堪、羞憤,只捂著薄被悶聲道:「有了這事,你要我如何見你?」
他卻說道:「不管有沒有這事,阿姐都要見我的。何況,」竇平宴一頓,「阿姐既沒落紅,我們也不算完全......」
「夠了!」竇姀的臉倏地漲紅,方才撫入時那生受刺激之感仿佛還在眼前。
既生了這事,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竇姀迫使鎮靜下來,坐起身,徐徐對他說道:「罷了...我們都忘掉這事,就當從未發生過,可好?」
話音落下,他一遲疑,眸光低垂。怎麼忘得掉...又憑什麼要忘掉...他想反問,卻又想起她那時在懷裡嗚咽,怕她真惱了自己,只能先悶悶地應下。
好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竇姀默默想,仰頭放空了會兒。等到心悸過去,神清氣爽時,剛起身下榻,忽然身子酸軟,一時沒站穩,竟直接栽進了他懷裡。
他懷中依舊是熟悉的氣味,乾淨利落,混著白芷的藥草香。好不容易忘掉的事一下子又隱隱浮現...那時她正山澗潤雨,堪堪難忍他的撫動,抑制不住將臉埋進他懷中時,入口入鼻的都是這種氣味。
竇姀難堪至極,連忙推開,重新站穩了腳跟。
她裸著足,開始找自己的翹頭鞋,地上巡視一通都沒看見。最後......目光迫不得已落在他身上,問他去哪兒了。
「我還以為阿姐再不肯理我了呢。」
只見竇平宴安分地一笑,乖乖站著說:「方才三姐來了,瞧見了咱倆,我讓春鶯換上你的鞋頂替你了...」
竇姀一聽,只覺快要昏厥過去。連忙在屋裡翻出一雙能穿的。
正要出門,卻被他伸手一攔:「阿姐,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出去問過芝蘭了,三姐今日不是無故尋來的,而是有人故意誘她來,好讓她撞見這些。仔細一想,那羹湯雖是苗氏端給你的,卻不一定只經過苗氏的手。你心裡是不是已有猜疑的人了?」
竇姀垂下眼,從前發生的事在腦海中漸漸串了起來。
這個幕後之手,先前讓春鶯偷玉珏,再把她往懷疑竇雲箏的路上引。且那人已經知曉了她與弟弟的事,卻沒有揭發,而是引來竇雲箏,借刀殺人。
這些目的......是要她與竇雲箏相爭,兩敗俱傷...
還有竇平彰被毒死的貓......
不知是不是也出自這人?
竇姀並不確定猜的對不對,只是有所懷疑。如此一想,卻有種冷意上頭,毛骨悚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