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月芽回頭朝他們笑, 高興跟爹娘說道:「這些都是救我出來的好心人,是大菩薩!」
說著還哭了, 「那天爹爹和阿娘上山, 我被人牙子拐了, 醒來就在暗香館的後院裡。暗香館是城裡的妓館,老媽媽逼我破身,就是大哥哥和大姐姐花了二十兩銀子救我出來!」
二十兩, 夫妻倆干三四年農活才能掙到的錢。
兩人一聽, 大驚,相互攙扶著欲要跪下,磕頭謝恩,卻被竇平宴極快出手一扶, 客氣笑道:「二老不用這樣,人能救出來就好。也是月芽氣運好碰上我阿姐了, 以後可要留心些。」
夫妻倆欣喜流涕,急急點頭。
老媼聽到話頭, 不由琢磨打量起:「原來你倆是姐弟啊,我還以為是...」
話沒說完,田老丈肅著臉捅了捅她的胳膊。
老媼尷尬一笑,閉了嘴。
這沒什麼,出門在外被人誤認是常事。
竇姀原本臉上帶著笑,卻發覺弟弟的手漸漸靠來......察覺到他的意圖後,她連忙縮回手,搶在竇平宴前面笑道:「對啊,是姐弟。我弟弟為人好善,恰巧身上帶了點錢財能救月芽。現在人送到家了,天色也不早,我和弟弟還要趕路,便先告辭了。」
竇姀說完,轉頭瞥了眼竇平宴,只見他有些悶悶不樂。
她扯著弟弟的胳膊正要離開,忽然,衣袖被人一拉。
竇姀回過頭,是田月芽的小手。
這小丫頭可憐又期盼地說道:「大姐姐,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月兒捨不得你,我哥哥長得可好看了,你還說也想見見他呢!」
竇姀臉一紅,那晚上不過跟小丫頭打笑時說的不正經話。
抬手正要捂月芽的嘴,卻聽到竇平宴在後面冷哼了聲:「要見就見唄,做弟弟的也想知道,到底是多好看的人,阿姐光聽月芽說就想見人家?」
這話就跟秋風一樣,涼颼颼的。
大多數時候,竇姀可謂十分了解他。但凡他不高興了,回去准有個鬧騰的。
何況這本就是兩個小姑娘躺床上逗笑時說的話......竇姀根本不想招惹他,回過頭忙解釋:「你知道的,我並非那個意思......」
說一說完,手隨即被弟弟溫柔牽上。
竇姀正高興他會意了,卻見他沒表情的一笑,「女兒家的心事最難猜了。阿姐長大了,我只是個做弟弟的,哪能懂阿姐什麼意思呢?」
這話竇姀聽得渾身雞皮疙瘩,旁人聽卻未必如此。
老媼以為眼前這小娘子是真想見見自己兒子,只不過害臊而已,連她弟都出面勸了。
她對自己丈夫使了個眼色,忙朝兩人說道:「菩薩們還是來我家裡坐坐吧!你們呀好不容易將月丫頭給我送回來,我和外人哪能連盞茶都不給,讓你們兩手空空的走了?這可是背恩忘義,白白要遭老天爺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