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覺得癢,栗昭縮縮脖子,臉往被子上蹭了蹭,隨後翻個身,手也搭了過來。
她似乎是把他當成了抱枕,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側,頭往前拱了拱,髮絲蹭著他的頸窩。
梁西檐任由她抱著,沒閃躲,也沒推開她,他面色始終很平靜,眼睫都未曾顫一下。
只是眼底橫生的慾念暴露了此刻身體的變化。
一室靜謐,房間裡的空氣逐漸稀薄。
在這悄無聲息的夜裡,他放任情/欲肆意滋長。
不可告人,不知悔改。
半晌過後,他側身抬起手,溫柔地拂開了她額前遮擋的碎發。而後,腦袋歪過,下巴輕輕擱在了她的頭頂上。
將粗重的呼吸壓下。
忍耐著,等點燃的燥意消退。
-
次日是大年三十。
栗昭是被熱醒的。
醒來的時候人還有些恍惚,只覺得身體滾燙,好像抱了個大暖爐。
她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最開始入目的是一堵牆,牆體堅硬,但觸感卻柔軟,還有些回彈。牆面刷了白灰,不過並不是純白色,反而有點像人的膚色。
等等。
人的、膚色?
腦子裡殘存的睡意頃刻間消失殆盡,意識到現在的狀況,栗昭脊背一僵。
她第一次覺得這張從小睡到大的床有這麼寬敞,明明也才一米三,可她和梁西檐一起躺下,兩邊竟然還能空出這麼多的位置。
——她正擠在梁西檐的懷裡。
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不能用近在咫尺來形容,因為他們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
她像只樹袋熊一樣,手腳並用的掛在了梁西檐身上。而他則弓著身,手臂搭在她的腰間,很配合地摟住了她。
「……」
栗昭腦袋一片空白,眼睛緩緩瞪大。
三秒後,她像只受了驚的鳥雀,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大概是她這一下動靜鬧太大了,梁西檐從睡夢中悠悠轉醒,迷迷糊糊地看過來。
反應半晌,才緩慢開口:「大清早的,你幹嘛呢?」
模樣看起來很茫然,似乎對剛才的情形一無所知。
栗昭噎了噎。
想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床上多了個人都沒處下腳了,要收他一半的床位費。可話到嘴邊滾了又滾,始終吐不出來。
又過幾秒,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神色清明了些:「你還睡不睡了?」
栗昭結巴兩下:「不睡了吧……」
梁西檐往床頭摸了摸,拿過手機看了眼,狐疑道:「現在還不到六點。」
栗昭捏捏手心,鎮定道:「我睡飽了。」
她說完,也不管他之後什麼反應,直接翻身下了床,從衣架上取下外套後,開門去了客廳。
梁西檐說得對,現在還不到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