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鳴微歇,落雨簌簌。
昏暗的房間裡,司禎無甚表情地看著佘年。
司禎的眼神讓佘年頭皮發麻,手顫著只覺得天都要塌。
她發現了嗎,什麼時候發現的,精神控制對她沒用嗎?
佘年抓住司禎的手,因為緊張手在無意識地用力。
他幾乎不敢去看司禎的眼睛,那雙眼睛好像要把他看透了。
他回到了最初的問題試探著詢問:「和我雙修?」
司禎恢復了一貫慵懶的模樣,眼神不空洞,但思維卻有些遲緩。
她緩慢,一字一頓地:「和你雙修。」
佘年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來了。
司禎如果知道他控制了她,絕不會是這種反應。她的意志太強大,儘管用了遠古之力依舊不能完全控制。
但無妨,能控制至此,他已然滿意。
佘年呼出一口重重的氣,忍著渾身疼痛親吻司禎額角的髮絲。
他眼底黑氣若隱若現,一遍遍和司禎道歉。
窮途末路的人在最後關頭總是會多出一些勇氣。
這些勇氣讓他做出平常不敢做的事情。
他沒有抗拒心底的惡。
佘年閉上了眼睛,眼底是對司禎無限的痴迷流連。
他甚至希望,這樣的勇氣能維持地更久一點。
至於宗門大比……會有辦法的。
佘年身上的痛感依舊沒有消失。
他周身狼狽,但小心地,視若珍寶地把司禎摟在了懷裡抱了起來。
他的手在虛空一揮,一道縫隙慢慢出現。
佘年抱起司禎,邁進黑色虛空,去了妖界。
妖界分三界,天契,陽竺,汾陰。
妖主住的地方,就在天契。
妖宮大而空曠。
每一任妖主都住在這裡,他們會根據自己的喜好來裝飾宮殿。
身隕後,生前擁有的一切會被妖宮殘存的最後妖力磨滅。
佘年住進去後,沒做任何的布置。
空蕩蕩的大宮殿,一群妖侍像是鬼一樣在其中晃蕩。
佘年抱著司禎,快成一道殘影。
所行到的任何地方,都會引來周圍的妖侍虔誠行禮。
佘年抱著司禎,來到了自己那個 ,被稱作是臥房的地方。
偌大的房間空曠到只有一張床,床上是單薄的一層被褥。
此前佘年從沒有覺得自己的宮殿有哪裡不對勁,但現在,他覺得冷冰冰的。
像是在寒冬臘月的院子外呆了一整天的饅頭,又冷又硬。
佘年把懷裡的司禎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於是司禎就成了整個陰暗的宮殿裡,唯一一抹艷色,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