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禎隨手撒了一瓢水,等著吧,等他來了,就薅他的毛,揪他的尾巴。
揪尾巴……
司禎不著調地思考著揪尾巴這究竟能不能算是一個懲罰。
她感覺會把狐狸給揪爽。
「快去送飯,耽誤了事兒有你好看!」中氣十足的催促聲讓司禎回神。
為了方便做飯,這片菜園緊連著伙房。
端著飯菜的人佝僂著腰背,被膀大腰圓的廚子泄憤一般踹了一腳後,嗚嗚啊啊地表示不滿。
字不成句,話也不在調上。
三芷從司禎背後探出一個腦袋:「你!在!偷!懶!」
司禎歪頭,和三芷對視,沒有被抓包的窘迫。
眼睛半彎,眼含深意。
三芷要說的話又梗在喉嚨里。
司禎又看了眼送菜的人:「感覺他有點可憐。」
三芷咳嗽兩聲,找回威嚴:「那是啞奴。劍宗是個正派大宗,會收留這些不能自己獨立生活的殘疾人來外門,幹些不需要見客人的活兒。」
「這個廚子頤氣指使慣了,脾氣不好。」
司禎嘴角彎彎:「你真厲害,知道的好多。」
三芷別過頭:「那當然,也不瞧瞧我在這裡幹了多久。」
說完,扯嗓門對廚子喊:「回去好好做你的飯!嗚嗚咋咋地幹什麼!」
廚子本想喊回來,看到人是三芷後,又把話吞回去。
司禎笑了笑,然後看著三芷,作疑惑的樣子:「但是給人送飯,這不是需要見客的差事嗎?啞奴去是不是不太好?」
三芷:「這你又不懂了,啞奴不是給客人送飯,也不需要見人。」
司禎:「那是怎麼送飯?」
三芷:「她只需要把飯放在門口就行啦。」
「你問這些做什麼?這些我也不知道很多,反正那啞奴送飯的地方古怪地很,你可不要去。」
她不自然地描補:「我這都是看你幹活乖巧,才和你說的。」
司禎看著手裡的水瓢,和統共澆了沒有幾瓢水的地。
嗯,她幹活很乖巧。
三芷擔心司禎不聽自己的話:「你是新人,我還是多和你說幾句。那個地方叫化府,關押了很窮凶極惡的犯人,這是劍宗心照不宣的秘密,你不要試圖去觸碰這個秘密。」
司禎點點頭,懶洋洋的骨頭都正了幾分:「我是最乖巧不過的人了,我不會隨便過去的。」
三芷這才放心離開。
三芷離開後,司禎看了眼腳邊的水桶,水桶里的水像是有了意識,自己跑出來,化成幾股灌溉在田裡。
司禎拍拍手上的泥。
好了,乖巧如她,得去看看那個化府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她隱匿氣息,跟在啞奴的身後。
啞奴走的路歪歪扭扭,十分蔭蔽。
饒是司禎已經恢復了在劍宗的記憶,卻也不記得劍宗有這種蔭蔽的地方。
她凝神聚氣,繼續跟著啞奴。
路越來越窄,一絲陽光都照不進來。
腳下的路是往下走的,兩邊的牆壁卻越來越高,四周的溫度也逐漸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