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洲一沒注意,臉上就挨了一拳。
「你就僅僅憑著一道聲音,就認定那是我爸爸?」顧長青眼神有些兇悍,這跟他平常的模樣大相逕庭。「邵南洲!你怎麼能!」
邵南洲苦笑一聲,他決定向顧長青坦白這事情的時候,就已經對今天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估測,只是唯一出乎他的預料的,是顧長青對他父親的那一份沉甸甸的敬重。很純粹的,少年郎對成功的爸爸的崇拜和愛戴,讓他不能忍受在一切絕對的證據前對他父親的詆毀。他也沒有躲閃,就結結實實地挨上了這一拳。
對面的人沒有省力,邵南洲顴骨上方很快就變成了青青紫紫的一塊,看上去有些駭人。
一拳之後,就是長久的沉默。最後以顧長青的憤然離去,慘澹收場。
邵南洲齜了齜牙,他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怎麼會覺得不痛?拿出電話,撥了號,問清楚了陳海倫在什麼地方,他也離開了籃球場。
到了餐廳的時候,邵南洲推開包間的門,陳海倫抬頭招呼,話都才說了一半,手裡的瓜子兒都嚇掉了。
「南洲,你也太慢了……臥槽,你這是怎麼了?」騰地一下,陳海倫就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險些將桌上免費的茶水給碰灑了。
鍾茴和沈岑也相繼抬頭,在看見邵南洲臉上的淤青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都吸了一口氣。
鍾茴抿唇不言,不過眼裡卻是透著緊張和擔憂。沈岑就沒那麼好的定力了,直接問了出來:「誰弄的?看老娘不弄死他!」她叉腰大聲問,平常跟邵南洲吵架就算是自己經常落於下風,但這也不能代表她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被這樣欺負。
邵南洲進門就發現顧長青並沒有在這裡,他微微一愣,繼而聽見了沈岑的話,不由有些想要發笑。他扯了扯臉上的肉皮,輕描淡寫道:「沒事沒事,長青呢?一直沒回來?」
「回來了,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匆匆忙忙就走了。」陳海倫說,他說話的時候都還一直注意著邵南洲的臉,「真的沒事嗎?」他皺眉問道。
「沒事。」邵南洲坐在了鍾茴旁邊的位置上,回答說。
沈岑一直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能看出來什麼一樣。不過中間隔著鍾茴,而後者又刻意低頭,一時間沈岑還真沒辦法對上邵南洲的視線。剛才顧長青進來的時候,臉色是出奇的臭。加上在這之前,是邵南洲主動留下了顧長青,饒是沈岑再怎麼心大,但是能猜測出邵南洲臉上這傷說不準還真的是跟顧長青有關。
她不是個憋得住話的,「邵南洲,這是顧長青弄的?」沈岑還是問了出來。
邵南洲苦笑,這是自己跟顧長青之間的事,他不想讓沈岑或者陳海倫任何一個人參與進來,何況,這還不是什麼好事。「沒,剛才跟長青聊了聊,是我不對在先,他也不是故意的。」
沈岑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她一下級朝著門口走去,「我去找他!」她聲音帶著怒氣,還有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恐懼。顧長青是她的男朋友,可是邵南洲也是她好朋友,他們四個人,從小到大,可從來沒有任何矛盾需要到動手的,她怕他們的鐵四角就這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