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邵南洲沒有蓄意想要將鍾茴梳得好好的丸子頭揉亂,他只是輕輕地在她的頭頂揉了揉,手下的動作溫柔又輕緩,無意間透露出了些許的親昵。「你傻啊,不知道反抗?」他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沈岑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緊緊地貼著那像是小茉莉的姑娘,那株小茉莉想反抗又反抗不得勁兒模樣可把他急壞了。大步上前,想也沒想,就將牛皮糖從小茉莉身上給撕了下來,吧唧一下,扔給了顧長青。
邵南洲從出現到說話,不過三五秒的時間,鍾茴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手腕就被如今佇立在她跟前的人給拉住了。「快檢票了,跟我走。」留給鍾茴的,是一個背影。
手腕被拉著,但前面的大長腿的步子卻邁得很慢,剛好讓她能夠有條不紊地跟上,甚至一個踉蹌都不會出現。
她現在像是一隻被誘拐的小鴨子,傻傻地就跟在了邵南洲的後面,也不管前面這人帶的路究竟是對是錯。似乎有他在的地方都挺能讓人覺得安心的,這個想法一出現在鍾茴的腦海中的時候,她腳步微微一滯。
「怎麼了?」雖然是走在前面,但一直都觀察注意著自己身後的情況的邵南洲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鍾茴的遲疑。他側目,眼睛裡像是有一團濃墨,叫人對上,似乎就能吸走對方的神智一般。
鍾茴看了眼,被握在邵南洲手心的手腕就不由掙脫了兩分。「我,自己能走。」她小聲說。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皮膚相貼處,邵南洲突然覺得耳朵好像有些發燒,溫度在節節攀升,他鬆開了捏著鍾茴手腕的那隻大手,輕咳了一聲,「那走吧。」 多餘的話沒有,又大步向前。
吳湘買的票的位置都是隨機的,最先是沈岑發來的身份證號碼,鍾茴的位置就跟沈岑挨著一起了。三人的座位,鍾茴坐在最裡面,沈岑在中間,旁邊是陌生人。而顧長青三人則是坐在了前面一排。
邵南洲在上車前看了眼鍾茴的車票,直接就跟沈岑換了位置。
結果鍾茴一落座,就發現身邊也坐了人,只不過不是她意想中的那一個。
「邵南洲?你位置在前面。」鍾茴開口道。
邵南洲當然知道,「恩,沈岑要跟顧長青坐一塊兒。」他大言不慚地說著瞎話,隨手就將鍾茴的那隻小小的行李箱放在了頭頂的行李架上。
鍾茴說了聲「謝謝」,可在邵南洲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又不自覺就覺得窘迫了。從前或許對眼前的這人沒有抱有別的什麼感情,似乎還能夠像是普通同學一樣相處。可在糾結兩人之間是不是除了同窗情之外多了點什麼的時候,她就覺得分外不自在了。
位置就只有那麼一點,更何況鍾茴的這個位置是靠著窗戶邊的,就算是她想要將自己縮小縮小再縮小,可也不能跟窗戶合為一體,結果,最後的結果就變成了她整個人都快要貼上了一旁的窗戶。
身邊傳來了一聲輕笑,鍾茴很快就聽見了來自邵南洲的聲音,依舊熟悉,帶著幾分她不陌生的戲謔和調侃,「你這是想要做什麼?你以為你是壁虎嗎?還是爬山虎嗎?手上有吸盤?」